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瞬。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大长老,那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悲愤和不解。
为什么?父亲为家族效力多年,如今下落不明,家族非但不全力营救,不安抚遗孤,反而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?
夏莽似乎看穿了他眼中的质问,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查的讥讽,继续道,目光锐利地落在夏司南脖颈间那根不起眼的黑色绳线上:
“另,夏洪遗留之物,那枚黑色塔坠,乃家族财物,即刻上交,不得有误。”
轰!
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击碎!
剥夺身份,贬为杂役,他尚且能忍。但父亲留下的唯一念想,那枚自他有记忆起就戴在身上的黑色残塔,是他们父子之间最后的牵绊,是他在无数个孤寂夜晚唯一的慰藉!
他们要夺走的,不仅仅是一件物品,而是他心中仅存的光和暖。
“不……”他几乎是本能地嘶吼出声,声音破碎而绝望,一只手死死捂住了胸前的塔坠。那冰凉的触感,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依靠。
“嗯?”大长老眉头一皱,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同山岳般笼罩而下,直接压在夏司南身上。
夏司南只觉得周身空气骤然凝固,重若千钧,压得他骨骼咯吱作响,膝盖一软,几乎要跪倒在地。他咬紧牙关,额头上青筋暴起,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这股威压,倔强地挺直着脊梁,哪怕那脊梁随时可能被压断。
他不能跪!绝不能向这群冷漠无情的人跪下!
周围的族人,有的面露不忍,悄悄别过头去;有的则幸灾乐祸,低声议论着“废物就是废物,连累父亲,还不识抬举”;更多的,是事不关己的麻木。
“带他下去,收缴塔坠。”大长老不再看他,对旁边的执法弟子挥了挥手,语气淡漠,仿佛在处置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。
两名面无表情的执法弟子走上前来,一左一右,粗暴地架起几乎脱力的夏司南。
“放开我!那是我爹留给我的!”夏司南奋力挣扎,像一头被困的幼兽,双眼赤红,布满血丝。
然而,他伪灵根的微末修为,在两个至少炼气三层的执法弟子面前,毫无反抗之力。他被强行拖拽着,离开了他站立了十几年的演武场,拖向那未知的、黑暗的杂役房。
在他被拖出演武场拱门的那一刻,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。
高台上,大长老夏莽负手而立,目光幽深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台下的人群,目光各异,却无一人为他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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