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。”官窈掀开门帘进去,声音不大,却让花厅里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主位上的秦淑穿一身石榴红撒花袄裙,戴着重金镶珠的抹额,保养得宜的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惊讶:“窈儿?怎么来了?听说你落水了,身子好些没?”
娘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,快步走到她跟前,伸手就摸她的额头,眼圈都红了:“我的儿,没事吧?哪儿不舒服?都怪娘没在你身边护着。”
娘穿件素净的淡蓝衣裙,头上就插支素银簪子,身子单薄得像阵风就能吹倒,脸色是长期调养不好的苍白。官窈看着娘熟悉的脸,鼻尖一酸,硬把眼泪憋回去,攥住娘的手:“娘,我没事,有位公子救了我。”
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。”娘松了口气,转头对秦淑带了点歉意,“夫人,都怪窈儿不懂事,扰了您说话的兴致。”
“妹妹这是什么话。”秦淑拉着娘的手让她坐下,眼神却在官窈身上打了个转,带着几分掂量,“窈儿年纪小,性子跳脱也难免。不过窕儿也是,做姐姐的怎么能跟妹妹置气,回头我好好说她。”
这话听着是说官窕,实则暗指她不安分。换作以前,官窈早急着辩解了,可现在她只轻轻垂着眼:“嫡母说得是。只是女儿有点糊涂,姐姐说我挡了她赏鱼的路——碧月潭边那么宽,我就站在柳树下,怎么就挡着了?”
秦淑的笑僵了一下,大概没料到一向软柿子似的官窈敢当众反问。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掩饰着眼底的不快:“小孩子家家的,许是闹了点误会,不值当放在心上。”
“误会自然是误会。”官窈抬眼,目光直直对上秦淑,“可我落水时,好像听见姐姐说‘谁让她娘占着良娣的位置不放’。女儿笨,不懂姐姐这话啥意思。”
这话一出口,花厅里的空气都凝住了。娘原是先帝潜邸的良娣,先帝驾崩后才被指给永宁侯做妾。虽说身份是妾,可“良娣”二字是先帝亲封的,比一般妾室金贵得多——这也是秦淑一直忌惮娘的根由。
秦淑的脸彻底沉了,没料到这丫头敢把这话摆到台面上。她把茶杯往桌上一放,声音冷了几分:“窈儿!休得胡言!窕儿怎么会说这种话?定是你落水听岔了!”
“女儿没听岔。”官窈的声音依旧平平静静,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劲,“当时潭边还有几个洒扫的丫鬟,嫡母要是不信,叫她们来问问就知道了。”
秦淑盯着官窈眼里的锐光,心里犯嘀咕:这丫头今儿怎么回事?以前一吓就哭,落水后倒像换了个人。她正想发作,院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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