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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冷库里的黑烟越来越浓,像口煮沸的墨汁。巴刀鱼盯着墙上的画面,想起父亲说过的话:“灶底的光,不在多旺,不在多亮。在,有人愿意为你点。”
他从围裙口袋里掏出块焦炭,吹了吹,火星跳起来,落在桌上的蘑菇上。“滋——”蘑菇里的黑烟更浓了,像口煮沸的墨汁。黑烟里飘着些东西:有撕碎的纸钱,有带血的指甲,还有些说不清道明的碎渣。
“怨气,”娃娃鱼轻声说,“是吃蘑菇的人心里的怨气,被‘怨气菇’吸走了。”
巴刀鱼拿起长勺,慢慢搅。搅着搅着,黑烟里的碎渣慢慢飘起来,飘到冷库的墙上。墙上浮出些画面:有个人在吵架,有个人在哭,有个人在打孩子。那些画面慢慢连成片,像张张发黄的照片。
“我想起来了……”老头蹲在地上,哭出声来,“我想起来了……我老婆以前说,只要能吃上热饭,就不是苦日子……可我忘了……”
巴刀鱼看着他,轻声说:“灶底的光,不在多旺,不在多亮。在,有人愿意为你点。”
老头擦了擦眼泪,站起来:“大哥,我帮你烧火。我老婆以前说,只要能烧火,就不是冷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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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库里的哭声渐渐停了,黑烟慢慢淡了下去,露出底下紫黑色的蘑菇。蘑菇上的白霜已经化了,伞盖里飘出些点点火星,像群萤火虫,慢慢飘向天空。
巴刀鱼看着那些火星,想起娃娃鱼说的“星轨变了”。他知道,灶底的光,已经从冷库,飘向了更远的地方。
“主厨,”酸菜汤擦了擦脸上的汗,“孢子烧完了?”
巴刀鱼点头:“烧完了。”
娃娃鱼蹲在门口,指尖蘸着井水画星图。井水里的星图上,城西的位置那团黑影淡了,星火慢慢亮起来。“星轨在变,”她轻声说,“这里的‘生气’已经连成片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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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,三人站在冷库门口。老头手里拿着烟袋,脸上带着笑:“大哥,谢谢你们。我老婆以前说,要帮帮走路的人。”
巴刀鱼点头:“是啊,只要有人愿意点,火就不会灭。”
酸菜汤扛着铁铲,娃娃鱼抱着井水,跟在巴刀鱼后面。三人顺着铁轨往回走,晨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“主厨,”酸菜汤啃着块冷馒头,“明天去哪儿?”
巴刀鱼没说话,从围裙口袋里掏出块焦炭。焦炭里的火星还没灭透,一粒一粒,像群睡着的萤火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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