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刀鱼顺着他的手指看去,看见铁轨尽头有团光,像颗星星落在地上。他轻声说:“走,去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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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轨尽头是片荒地,荒地里有座破庙。庙门塌了半边,墙上的泥皮掉光了,露出里面的砖头。庙里的破灶在角落,灶膛里有堆灰烬,灰烬里埋着几个烤熟的蘑菇——是“怨气菇”,伞盖紫黑色,像块块烂肉。
“又是这里,”酸菜汤骂了句,“这群狗娘养的!”
巴刀鱼蹲在灶膛前,摸了摸灰烬。灰烬是冷的,带着股甜腥味,像摸了块烂肉。他从围裙口袋里掏出块焦炭,扔进灶膛,用火折子点着。焦炭里的火星慢慢燃起来,火苗不大,却很稳,照得庙里的墙亮堂堂的。
“怨气菇不能留,”他说,“得烧了。”
酸菜汤从灶膛里扒出“怨气菇”,扔进火里。蘑菇一进火,立刻冒出黑烟,像口煮沸的墨汁。黑烟里飘着些东西:有撕碎的纸钱,有带血的指甲,还有些说不清道明的碎渣。
“怨气,”娃娃鱼轻声说,“是吃蘑菇的人心里的怨气,被‘怨气菇’吸走了。”
巴刀鱼拿起长勺,慢慢搅。搅着搅着,黑烟里的碎渣慢慢飘起来,飘到庙里的墙上。墙上浮出些画面:有个人在吵架,有个人在哭,有个人在打孩子。那些画面慢慢连成片,像张张发黄的照片。
“我想起来了……”一个声音从庙门口传来。
三人回头,看见个老头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烟袋,脸上带着倦容。“这是我老婆走的那天,”老头指着墙上的画面,“我跟她吵架……我说她没用,她说我要饿死孩子……后来她走了,再也没回来……”
他蹲在地上,哭出声来:“我想起来了……我老婆以前说,只要能吃上热饭,就不是苦日子……可我忘了……”
巴刀鱼看着他,轻声说:“灶底的光,不在多旺,不在多亮。在,有人愿意为你点。”
老头擦了擦眼泪,站起来:“大哥,我帮你烧火。我老婆以前说,只要能烧火,就不是冷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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庙外传来阵脚步声。几个穿黑袍的人冲进来,手里拿着刀,脸上蒙着黑布。“谁让你们动这灶火的?”为首的人吼着,刀尖指向巴刀鱼,“这些是‘食魇’大人的贡品!”
巴刀鱼没动,盯着那些黑袍人。他想起昨天在城中湖,黑袍人哭着说“我妹妹昨天走了”。他知道,这次不一样了。以前是把光捅进黑窟窿,这次得把光撒满整个庙。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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