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倏忽,转眼花见棠已在倒悬妖宫住了三月。
她腕间姻缘树的淡金纹路日渐清晰,偶尔在月圆之夜会浮出细碎流光。妖文识了大半,如今已能磕磕绊绊读些简单的功法玉简——虽然常把“聚煞诀”念成“聚傻诀”,引得离煞那张冷脸几度抽搐。
这日天色未明,窗棂忽被啄得嗒嗒作响。
花见棠掀开鲛绡帐,只见雷霆鹦鹉正叼着片金羽立在窗沿,翅尖还凝着晨露。她接过金羽的瞬间,羽片化作流光没入眉心,子书玄魇清冷的嗓音在灵台中响起:
“辰时三刻,镜湖见。”
她匆忙梳洗,推门时却怔住了。
廊下候着的不是寻常妖侍,而是九个霓裳狐女。为首的女子捧着叠云锦衣衫,裙摆用银线绣着星斗流转的纹路,在晨光里熠熠生辉。
“王上有令,”狐女垂眸,声音听不出情绪,“请姑娘换上衣衫,随我等赴‘星轨宴’。”
“星轨宴?”花见棠接过衣衫,触手温凉如月华。
“妖宫百年一度的盛事。”另一狐女接话,眼角却藏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,“各族皆要献礼,王上特意嘱咐姑娘出席——想来是要让诸位长老认认脸。”
这话说得绵里藏针。花见棠攥紧衣料,想起三月前那些怨毒目光。
更衣时,雷霆鹦鹉忽然落在妆台,歪头盯着她腕间树纹:“他们都说……你是王上从凡间捡来的炉鼎。”
铜镜里的少女手一抖,玉簪险些落地。
“不是炉鼎。”花见棠稳住气息,将最后一道流苏系好,“是……债主。”
镜中人影让她恍惚。云锦星纹裙衬得肤白胜雪,青丝绾成流云髻,斜插着子书玄魇那日随手雕的木簪——形制竟与他发间玉簪有七分相似。分明还是那张脸,眉宇间却多了抹挥之不去的妖气,连瞳孔在光晕下都隐隐泛金。
“像吗?”她喃喃自语。
鹦鹉扑扇翅膀:“像王上三百年前陨落的那位表姐——当年也是这般打扮,在星轨宴上跳了支‘踏月舞’,后来嫁去北冥海了。”
花见棠心头莫名一堵。
镜湖畔已聚了百余人。不,准确说是百余“妖”。虽都化作人形,但角落那位羊角老翁蹄子还没收彻底,席间斟酒的侍女身后垂着毛茸茸的狐尾。宴席设在倒悬的峰顶,玉石长案沿着山势盘旋而上,正中央悬浮着块巨大的星盘,无数光点在其间缓缓流转。
子书玄魇端坐主位,今日难得着了玄底金纹的礼服,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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