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髓泉的乳白水流裹挟着细碎的光晕,顺着玄魇垂落的银发蜿蜒而下,滴落在墨色岩石上时,竟迸发出细碎的“滋滋”声——那不是水与石的碰撞,更像是两股力量在无声对抗,岩面甚至隐隐泛起一层极淡的白霜,仿佛连山石都在畏惧这泉水里的净化之力。
他闭着眼,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浅淡的阴影,任由那蕴含新生气息的泉水冲刷周身。诡异的是,他身上缠绕的幽暗气息并未被泉水削弱分毫,反而在一次次冲刷与对抗中,如同淬过火的精钢,变得愈发凝实内敛,却也更添了几分蚀骨的冰冷,连周遭的空气都似要被冻结。
花见棠背靠在冰冷的巨兽骸骨上,指节因用力攥着衣角而泛白。她看着玄魇挺拔却陌生的背影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无声滚落,砸在骸骨的骨缝里,悄无声息。她不敢哭出声,不敢挪动分毫,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——眼前的人早已不是那个会黏着她叫“姐姐”的小白,而是苏醒的魔神,稍有不慎,她便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。
死寂在葬骨渊里漫延,每一秒都像被无限拉长。
终于,玄魇停下了动作。他缓缓直起身,湿漉漉的银发贴在苍白的脸颊边,衬得那张本就精致的脸愈发不似凡人,却也冰冷得没有一丝生气。他睁开眼的瞬间,金色瞳孔里翻涌着深不见底的寒雾,目光扫过仍在战栗的花见棠时,没有半分停留,径直落在了那眼洗髓泉上。
他抬了抬手,动作优雅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——不是去捧泉水,而是对着泉眼凌空虚抓。
“嗡——”
泉眼骤然发出一阵低沉的悲鸣,像是濒死生物的哀嚎。乳白色的泉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锐减、干涸,泉底的灵纹迅速黯淡,仿佛所有精华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抽离、掠夺。不过数息,原本充盈的泉眼便只剩下一层灰白粉末,失去了所有灵性,风一吹便散作飞灰。
而那被掠夺的庞大灵源,化作一道璀璨的乳白色流光,直直飞入玄魇口中。
他周身的气息在这一刻陡然攀升!尽管依旧收敛着,可那种源自生命层次的压迫感,却让花见棠胸口发闷,几乎要窒息昏厥。她看着玄魇周身若隐若现的幽暗光晕,心脏沉到了谷底——这才是妖王的真正力量。
玄魇再次将目光投向花见棠,金色瞳孔里少了几分初醒时的茫然,多了几分清晰的审视,还有一丝近乎本能的掌控欲,仿佛她只是他领地中一件随时可以丢弃的物件。
他朝她走来,步伐缓慢却带着无形的威慑,每一步都像踩在花见棠的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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