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慕之的鼻子骂他“区别对待,罔顾同袍之义”,“老子在徐州跟鞑子拼命的时候,你们在城里享清福!现在倒跟我们讲定量?”
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陈慕之脸上。
那悍将身后一群兵痞也跟着鼓噪,眼看就要冲击营门。陈慕之面色紧绷,心知此刻绝不能退让,否则以后辎重营将永无宁日。正当他准备硬着头皮周旋时,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从身后传来:
“直娘贼!哪个杀才敢在辎重营撒野?!活得不耐烦了?!”
只见胡大海如同一头发怒的棕熊,带着一队剽悍士卒旋风般冲了过来。他瞪着一双牛眼,杀气腾腾,二话不说,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揪住那带头悍将的衣领,几乎将对方提离地面:“滚你娘的蛋!再敢在此喧哗,老子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!” 声若洪钟,气势骇人。
那悍将虽也凶悍,但在胡大海这沙场猛人面前,气焰顿时矮了半截,加上他带的都是些乌合之众,见胡大海手下个个精悍,也不敢真个动手,只得撂下几句狠话,悻悻地被“请”了出去。
“妈的,这日子没法过了!”胡大海回来后,气得一拳砸在门框上,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,“这帮徐州来的溃兵,打仗不行,抢东西、闹内讧倒是个顶个的能耐!老子在前线拼死拼活,回来还得防着这帮‘自己人’打黑枪!这叫什么事!”
陈慕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,苦笑道:“胡大哥,消消气。他们也是新败之余,惊魂未定,行事难免过激。就像受了惊的野兽,看谁都像要抢它食的。”
“过激?俺看他们是骨头里就带着匪性!欠收拾!”胡大海兀自愤愤不平,但也知道光生气解决不了问题。
混乱如同瘟疫,在濠州城内发酵。为了协调各方关系,加强管理(或者说,为了重新划分权力蛋糕),双方高层不得不坐下来开会商议。
议事厅内,气氛比城外的北风还要冷上几分。郭子兴端坐主位,但明眼人都能看出,他的底气已不如从前。郭子兴本意是商议如何整饬军纪,合理分配资源,共商发展大计。
然而,他刚开口说了没几句,孙德崖就率先发难,他粗着嗓子,看似忧心忡忡,实则话语如刀:“大帅,各位!如今城内情形,大家有目共睹!再这么下去,不用元军来打,咱们自己就先火并起来了!依我看,根子就在于……令出多门,缺乏一个能服众的总首领来统一号令!”
他站起身来,又对着赵均用和彭大抱拳,声音洪亮,却带着一股刻意营造的恭敬:“在下以为,赵将军、彭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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