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熏陶与张三丰的间接点拨,隐隐显露出几分行伍的章法,不复当初南逃时的仓皇凌乱。
越靠近濠州地界,周遭的景象便愈发显得荒凉破败。原本应是春耕时节的田野,如今却杂草丛生,阡陌荒芜。途经的几个市镇、村落,大多十室九空,断壁残垣随处可见,焦黑的梁木、散落的破败家什,无声地诉说着曾经发生的劫难。
偶尔能见到一两个蜷缩在废墟角落、目光呆滞的老人,或是匆匆掩埋亲人后便继续逃难的零星流民,脸上都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惊恐与麻木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死寂与绝望的气息,与清虚观的祥和宁静形成了鲜明而残酷的对比。
“十室九空,田园尽毁……元廷无道,兵匪一家,最终受苦受难的,还是这天下黎庶。”叶兑望着眼前疮痍,捻须长叹,眉头深锁,眼中尽是悲悯与愤懑。
陈慕之心情同样沉重,这远比史书上冰冷的“元末乱世”四字更为真实、刺目。他低声道:“先生,看来濠州外围的情况,比我们预想的更糟。郭子兴虽据城而守,但城外已被元军扫荡成了白地。”
正说着,前方探路的柳莺儿与赵六匆匆折返,面色凝重。柳莺儿语速急促:“慕之哥哥,叶先生,前面情况不妙。我们找到一个躲在破窑里的老丈打听,朝廷派了个叫彻里不花的大将,率重兵围剿郭元帅。那元将攻城不利,损兵折将,便改了策略,不再强攻,反而派出大队骑兵在濠州四郊游荡,见到落单的百姓或小股流民,便……便不分青红皂白,尽数屠戮!”
她俏脸发白,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,“更可恨的是,他们还将遇害百姓的首级……割下,裹上红巾,冒充是剿灭的义军,送往大都向元帝请功!那元帝竟也信了,还连连嘉奖这些刽子手!这附近的百姓,大部分拖家带口逃进了濠州城,少量往更远的山里躲,或者……已经遭了毒手。如今这濠州城外数十里,几乎已成人间鬼域!”
众人听罢,皆感背脊发凉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顶门。元军此举,简直是丧心病狂,竟以杀良冒功为能事!
管二吓得脸都绿了,哆哆嗦嗦地道:“俺的娘咧!这……这比赵德怀还狠啊!咱……咱们还往前去吗?这不是往刀口上撞吗?”
韩十二也紧紧靠着陈慕之,小脸上满是恐惧。
胡大海怒目圆睁,一拳砸在旁边枯树上,震得枝干乱晃:“直娘贼!天杀的鞑子!只会对手无寸铁的百姓逞凶!有本事真刀真枪跟义军干一场!”
陈慕之与叶兑交换了一个眼神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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