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么……哼。”
他没说完。
但那个“哼”字,比说透了还瘆人。
脚步声响起。
一个佝偻着背、披着件破旧蓑衣的老头从雾里走出来。脸皱得像老核桃皮,一双眼睛却亮得反常,在昏沉的天色里幽幽的,扫过几人,最后落在袁守诚身上。
“累狠了?”
他蹲下身,枯树枝似的手指翻了翻袁守诚的眼皮,又凑近他肩颈处的伤,抽了抽鼻子,“是煞气撞了心窍,还沾了墓里的阴毒玩意儿。能挺到这儿,命硬。”
“您有法子吗?”苏锦书往前凑了半步,声音带着恳切。
龙阿公没答话,站起身,又把四个人打量一遍。
“先进寨子。这雾一时半会儿散不了,窝在这破棚子里,等着给山魈打牙祭?”
寨子就在山坳上头。
雾里隐约能看见几座吊脚楼的轮廓,黑沉沉的,没有灯火,也没有人声。
“多谢老人家。”
李司辰道谢,心里那根弦却没松。荒山野岭,深更半夜,凭空冒出个肯帮忙的老头?
他给姜离递了个眼色。
姜离下巴几不可察地点了点,短铁锹放低了些,眼睛还盯着。
王胖子赶紧把袁守诚往背上托了托。
龙阿公在前头带路,步子不快,但稳。湿滑的山路在他脚下跟平路没两样,熟得像是用脚板丈量过千百回。
寨子不大。
十几户人家,门都关着,窗里黑洞洞的。静。
静得能听见雾水从屋檐滴落的声音,“啪嗒”,“啪嗒”,敲在人心上。
只有最里头一栋吊脚楼,门缝底下漏出点黄蒙蒙的光。
“进来。”
龙阿公推开门。
混杂着陈年草药、烟火烬与老木头沤烂的霉气,扑面而来,沉沉地压在人脸上。
屋里暗,唯有火塘一点余烬幽幽地红着,半明半灭,照见墙上悬垂的兽皮阴影,成捆的干草像蜷缩的人形。
最里头挂了张物事——是张卷了边、泛着油黑的皮子,上面用炭条画了些东西。
那线条歪扭得厉害,横竖不似字,倒像是什么活物在疼极了时挣扎出的痕迹,看久了,连那皮子都仿佛在幽幽的暗红光里,微微地伏动。
那炭火,忽然就“噼”地轻响了一声。
“放里边竹床上。”
龙阿公朝角落努努嘴。
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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