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步外,粉红浓雾凝成胶墙,连镇魂镜的光在这儿也被压成了一团昏黄的光晕,只够照见脚下一层滑腻黏液,石子像被剥了皮的血肉,踩上去吱咕作响。
静,死静。
只有他自己踩在粘液上发出的“噗嗤”声,还有心在腔子里“咚咚”狂跳的动静,在这密闭的地界里被放得老大,听得人心里头发毛。
他拼命定住神,左眼没啥特别感觉,可镇魂镜却越来越烫,镜面上流光转得飞快,像是急了眼在警告什么。他不敢大意,把镜子举在身前,一步一步挪得小心。
约莫走了十几步,前头的雾气好像淡了点,隐隐约约露出个更宽敞的地儿。同时,一阵细微、断断续续的哼唱声,飘进了他耳朵。
那调子古怪得要命,不成曲调,忽高忽低,像是某种老掉牙的、带着原始野性的祷告词,又有点像……老娘哄孩子睡觉的摇篮曲,可这“摇篮曲”里透着钻骨头缝的阴冷和邪性,听得人汗毛倒竖。
哼唱声越来越清楚,好像就在前头不远。
李司辰屏住气,攥紧镜子,又往前蹭了几步。
雾气骤然收拢,他才发现自己立在万丈洞腹的边缘。
脚下,一方墨池似的水潭静静嵌在暗色岩心,潭面覆满猩红苔藓,筋络般纵横鼓胀,正渗出雾粉微光——整座山洞的幽亮与潮雾,竟是从这层“血苔”里轻轻吐纳而出。
水潭对面,紧靠着洞壁,有块光滑得像镜面的黑石头。
石头上,背对着他,坐着个人影。
那影子佝偻如老猿,披一袭羽褪毛残、皮碎色斑的斗篷,黯淡得看不出年月;一头死灰白发像枯霜乱草,直泻到腰脊,随着呼吸幽幽颤动。
那诡异的哼唱声,就是从这人影那儿传来的。
李司辰的心猛地一抽,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。草鬼婆!这就是落花洞的正主?
他不敢出声,也不敢贸然靠前,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背影,手里的镇魂镜悄悄调整角度,流光对准了那边。
哼唱声戛然而止。
山洞里恢复了死寂,只剩下黑潭水偶尔冒个泡又“咕嘟”一下破掉的声响。
然后,那佝偻的身影,像是生了锈的老门轴,一顿一顿,慢得折磨人,转了过来…
她并非预想中獠牙青面的恶鬼。兜帽下,一张脸皱若枯裂树皮,泛着病蜡的冷黄。
叫人脊背生寒的是那双眼睛——两点幽光,像两口深井,映不出任何活物的影子。
那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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