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壁上被岁月和无数次会议磨得光滑的痕迹,刻录着林地的历史与智慧。而此刻,这里却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、近乎血腥的角斗场气息。
沉重的石门半掩着,阻隔了部分外面的风雪和嚎叫,却阻隔不了那令人窒息的紧张。石厅中央,原本厚重的青石长桌,此刻已化作一地狼藉的碎片。
一头鬓毛已然雪白、但骨架依旧雄伟、目光如燃烧炭火的老狮——谭氏,就站在那一地碎石中间。他刚刚用灌注了全部愤怒与绝望的一掌,拍碎了这张象征着议事规则与平和磋商的石桌。飞溅的碎石划破了他的前掌,殷红的血珠渗出来,顺着深深的掌纹蜿蜒而下,滴落在冰冷的地面和碎石上,绽开一小朵一小朵刺目的暗红。
他的胸膛剧烈起伏,吼声不再洪亮,却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种濒临破碎的坚守而嘶哑震颤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硬挤出来的,带着血沫:“你们……这群鬣狗!眼里,还有没有林地的规矩?!老兽们守了一辈子、用性命换来的家园,凭什么……凭什么被你们这样拆得七零八落,拿去喂你们的贪心!”他的爪子死死抠着一块较大的桌角残骸,指骨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轻响,那渗出的血,似乎不只是伤口的血,更是他拼尽性命也要护住的、那点关于“林地公义”的最后底气。
紧挨着谭氏站立,如同另一座沉重大山的,是老象。他的身躯依旧魁梧如山,但皮肤上深深浅浅的褶皱里,嵌着更多风霜与疲乏。他没有像老狮那样爆发,只是将粗壮如古木的象鼻,缓缓地、却又带着千钧之力,“砰”一声重重砸在脚下的岩石地面上。一声闷响,整个石厅似乎都随之微微一震,顶棚上年积月累的灰尘和少许松动的岩屑簌簌落下。他抬起象鼻,声音沉厚如从地底涌出的闷雷,带着历经无数劫波而不曾磨灭的威严与洞彻:“吼叫,撕咬,砸烂东西……你们这些把戏,骗得过那些没经过事、一腔热血容易上头的小狼崽,骗不过我陈毅这双老眼!”他微微侧头,那蒲扇般的耳朵竖起,仿佛在倾听更久远的历史回音,“古往今来,莽莽山林,万千生灵,我见过的兴衰多了!哪一桩、哪一件,是靠撕咬同族、背弃信义能真正坐稳领地、换来长久的?没有!到头来,不过是自己把自己架在火上烤,落得个众叛亲离、尸骨无存的下场!连埋骨的坑,都没同类愿意帮你刨!”
石厅里并非只有这两位。角落里,一直沉默如磐石的那位,此刻动了。他是老狮,虽也年迈,身姿却依旧挺拔如枪。他不同于谭氏的炽怒,也不同于老象的沉郁,他身上凝聚的,是一种经历过最严酷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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