椅子上坐下,腰背挺直。他感觉到曾祖父的目光还在自己脸上逡巡,像是在寻找什么痕迹——父亲的?祖父的?还是更久远的,那些照片上已经模糊的先人的影子?
“路上顺利吗?”很平常的开场。
“顺利。陈妈一路照顾得很好。”
“安京到帝都,飞了多久?”
“五个小时。”李恒顿了顿,“在曼谷转了一次机。”
唐汉和帝都没有直航,虽然两国关系特殊。
李宇轩点点头,像是早已知道。他慢慢站起身——动作有些迟缓,但不需要搀扶——走到书架前,抽出一本相册。
“你爷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,”他翻开相册,指着一张泛黄的照片,“在老家,也是这样坐得笔直。”
照片上是个穿着长衫的男孩,站在老宅门前,眼神倔强。李恒认出那是李念安,五六岁的样子。
“他从小就有主意,认定的事,十头牛拉不回。”李宇轩的声音很轻,像是在对照片说,又像是在对李恒说,“我说人心复杂,他说以诚待人总能换得真心。”
老人抬起头,看着李恒:“你说,他是对的还是错的?”
这个问题猝不及防。李恒谨慎思考,才回答:“爷爷打下了唐汉,所以从结果看,他是对的。但他留下的问题,现在还在困扰大伯和父亲,所以从过程看……可能有些地方可以做得更好。”
很圆滑的回答,符合他“早慧孩子”的人设。
李宇轩笑了,那笑容里有赞许,也有叹息:“你比你父亲会说话。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,只会说‘父亲说得都对’或者‘父亲说得不对’。”
他把相册放回去,走回书桌,却没有坐下,而是望向窗外。院子里,一片梧桐叶正缓缓飘落。
“你大伯让你带信来了?”他突然问。
李恒连忙从贴身口袋里取出那封信,双手递上。李宇轩接过,没有马上拆,只是摩挲着信封,眼神深邃。
“你大伯是个实干家,但有时候太急。”老人缓缓说,“你姑姑有远见,但有时候太理想。你父亲……他想找到中间的路,但中间的路最难走。”
这话一针见血。李恒屏住呼吸。
李宇轩终于拆开信,抽出里面那张薄薄的信纸。他看了很久,久到李恒以为信上写满了字。但实际上,李恒偷瞄过,只有短短几行。
最后,老人把信纸轻轻放在桌上,摘下眼镜,揉了揉鼻梁。
“你想问什么?”他重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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