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地图上黄河那条蜿蜒的曲线,仿佛能看到滔滔黄水奔涌而下,淹没农田、村庄、城镇……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。
“大队长,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因为克制而有些颤抖,“职以为,此事……需慎重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。
大队长看向他,眼神深邃:“景行有何高见?”
李宇轩站起身,走到地图前。他指着黄河下游区域:“大队长请看,黄河自郑州以下,河道高于地面,是为‘悬河’。一旦决口,洪水将顺地势向东南倾泻,经豫东、皖北,最终汇入淮河。这一带,正是我中原粮仓,人口稠密。”
他转身面对众人,语气逐渐激动:“此时正值六月,麦收在即。若此时决堤,不仅数百万百姓家园被毁,今年中原夏粮将颗粒无收!届时,军粮何来?民食何来?”
“景公,”何应亲开口了,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,“这些参谋本部都考虑过。但两害相权取其轻。粮食可以想办法,可以从三湘、四川调运。但若江城失守,抗战大局动摇,那才是真正的大害。”
“江城失守?”李宇轩转向何应亲,眼中闪过一丝怒意,“敬之兄,难道我们数十万大军,依托长江天险和大别山、幕阜山层层设防,连几个月都守不住,非要靠决黄河来争取时间?”
这话说得有些重了。何应亲脸色一沉:“李司令这是质疑我军的防御能力?”
“我不是质疑我军,”李宇轩声音提高,“我是质疑这个决策!黄河一旦决口,洪水失控,后果难以预料!这不仅仅是淹死多少日军的问题,更是淹死多少华夏百姓的问题!是毁掉多少良田、多少村庄的问题!”
他转向大队长,语气近乎恳求:“大队长,我在第三战区,深知民众支持对抗战之重要。我们在敌后开展游击,靠的就是百姓拥护。若今日我们为阻日军而决堤淹民,百姓会怎么想?他们会说,政府为了打仗,连我们的死活都不顾了!这会失尽民心啊!”
大队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他盯着李宇轩:“景行,你只看到淹了百姓,可曾看到,若不决堤,日军长驱直入,死的百姓会更多?金陵的教训还不够吗?”
提到金陵,会议室里的气氛更加凝重。李宇轩想起金陵陷落前那些绝望的面孔,想起儿子差点死在城里的经历,心中一痛。但他还是坚持:
“大队长,金陵是城破之后日军屠杀。可决堤……是我们自己动手,淹死自己的百姓!这性质不同!”
“够了!”大队长一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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