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样子,可转眼间,孩子就要离开自己,从此隐姓埋名,生死未卜。“拯忠,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,“跟叔叔走,记住娘的话,好好活着,不管遇到什么事,都要活着。”
谢宝真已经哭不出声,只是死死咬着嘴唇,看着丈夫把儿子的手交到门外的人手里。门外站着两个穿着粗布棉袄的汉子,脸上带着庄稼人的憨厚,眼神却透着警惕,是李宇轩手下的老兵。他们身上的寒气涌进来,让厢房里的温度又降了几分。
“杨将军,好了吗?”老兵低声道,声音里带着几分敬重。
杨虎成点点头,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,最终只化作一句“拜托了”。他不敢再看儿子的眼睛,怕自己会忍不住反悔,怕自己会不顾一切把孩子留下。
老兵把一件厚厚的棉袍裹在杨拯忠身上,遮住了他脖子上的银锁,也遮住了他小小的身影。“小公子,跟我们走,带你去吃好吃的。”老兵的声音放得很柔。
杨拯忠回头望了一眼,爹娘站在门内,被昏黄的灯光照着,身影模糊又遥远。母亲用手帕捂着嘴,肩膀抖得像风中的枯叶,父亲背对着他,背影佝偻,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。他想喊一声“爹”,想喊一声“娘”,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老兵轻轻按住他的肩膀,他只能被牵着,一步步走进黑暗里。
后门“吱呀”一声关上,隔绝了屋里的灯光,也隔绝了他与爹娘的最后一面。
巷子里的骡车早已备好,车篷里铺着干草和棉被,却暖不透心里的寒凉。杨拯忠扒着车篷的缝隙往后看,公馆的灯光越来越暗,最后彻底消失在夜色里。他紧紧攥着脖子上的银锁,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,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,砸在干草上,悄无声息。他不知道要去哪里,也不知道爹娘会不会来接他,只记得母亲说的“活着”,记得父亲佝偻的背影,记得那盏昏黄的灯。
骡车慢悠悠地往城郊赶,蹄子踩在积雪上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沿途的哨卡看到老兵手里的“李”字腰牌,都默默放行,没人盘问,没人多看一眼。杨拯忠蜷缩在棉被里,听着风声呜咽,像谁在哭。他不知道,这一路走下去,再也回不去那个有爹娘的家,再也见不到疼他爱他的父母。
城郊的农庄里,李宇轩站在院门口,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他脸上,疼得发麻。他看着骡车缓缓驶来,看着老兵把杨拯忠从车上抱下来。孩子的眼睛红红的,脸上还挂着泪痕,手里紧紧攥着什么,眼神里满是戒备和茫然,像一只受惊的小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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