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有些心不在焉。
李宇轩依旧操练着那几十个老兄弟,只是偶尔会被蒋锐元拉去“参谋”。
“景行你看,这纺织股是不是该抛了?我听人说欧洲战事停了,洋布要进来了。”
“景行你说,面粉股能不能加仓?北方闹旱灾,粮食肯定要涨价。”
李宇轩只能含糊应对:“少东家您懂行,您拿主意就好。”心里却忍不住感叹——当年在潍县兵工厂,他说要造迫击炮,蒋锐元眼都不眨就批了经费,如今说要买股票,竟是连家底都敢押上,这转变实在让人措手不及。
期间,粤军里不免有人讥讽蒋锐元“不务正业”,连陈炯明都曾拐弯抹角地说他“心思活络”。蒋瑞元听了,只嘿嘿一笑:“等我赚了大钱,让你们都跟着沾光。”
李宇轩看着他因股市涨跌而忽喜忽忧,时而因赚了几个点便乐呵呵请客,时而因跌了价便唉声叹气,只觉得眼前之人有些陌生。这还是那个在灵堂前发誓“要为大哥扛旗”的人吗?
光阴荏苒,转眼便是1920年的春天。广州城细雨绵绵,交易所的行情却急转直下——先是面粉股暴跌,紧接着纺织股也跟着跳水,蒋锐元手里的股票大半套牢,非但没赚到钱,反而亏到了老本。
那天他从交易所回来,异常沉默,只是独自坐在桌边,翻看着以前的日记。李宇轩进去送水时,瞥见他正凝神看着某一页。那页上的字迹因年月已久而略显模糊,却仍可辨认:“今日看得国事,非国内可解决。集思离国他行,失志则独善其身,不与吾辈为伍。”
李宇轩心中一动。这段话他前几日也偶然见过,当时只觉得写得颇有气性,带着几分书生意气的孤傲。此刻再看,倒像是蒋锐元在为自己寻一条退路。
“罢了,能回头就好。”他在心里默道。虽说炒股这事办得荒唐,但好在没把老弟兄们的本钱赔光,也未误了正事——那几十个从上海带来的兵,经他一手调教,已是粤军中少有的精锐,连陈炯明都想借去当护卫。
蒋锐元合上日记,抬头看见李宇轩,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赧然:“景行,之前是我糊涂,让你跟着白操心了。”
“没事,少东家。”李宇轩将水杯往前推了推,“谁还没个看走眼的时候?股票不行,咱们再想别的路子。孙先生那边不是说要筹建军校吗?我看这才是正经事。”
提到军校,蒋瑞元的眼睛倏然又亮了:“对!军校!我跟孙先生提过多次,要办一所咱们自己的军校,培养真正听指挥的军官。等军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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