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审结束的钟声,像一枚生锈的铁钉,敲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。旁听席的记者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,涌向出口,长枪短炮对准了率先走出来的陆时衍和苏砚。镁光灯劈啪作响,交织成一片炫目的光网,将两人本就冷硬的面孔映照得更加棱角分明,也更具戏剧性的对立感。
“陆律师!对今天的庭审结果意外吗?”“苏总,临时拆解加密技术是否早有准备?”“原告方证据瑕疵会影响后续策略吗?”
问题像冰雹一样砸来。陆时衍单手插在西裤口袋,另一只手随意地将领带扯松了一分,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。他没有回答任何问题,只是脚步不停,微微侧身,以一种不容置疑的、略带压迫感的气场分开人流,朝着法院地下停车场的专属通道走去。嘴角那丝极淡的、属于胜利者的弧度,早已消失不见,只剩下惯常的、让人捉摸不透的平静。
苏砚跟在他身后半步,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而稳定,节奏没有丝毫紊乱。她同样没有理会记者的追问,微微低垂着眼睫,似乎在思考什么,又或者只是在回避刺目的闪光灯。只有在经过陆时衍分开的那道人缝时,她抬起眼帘,极快地扫了一眼他挺直宽阔的后背,随即又垂下。
两人前一后,沉默地走进了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。金属门缓缓合拢,将外面所有的喧嚣、探究和灯光彻底隔绝。狭小的空间里,只剩下电梯运行时低沉的嗡鸣,以及两人之间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、冰冷却又相互试探的寂静。
空气里残留着苏砚身上极淡的、冷冽的雪松调香水味,以及陆时衍身上更沉稳的、如同雨后檀木的气息,彼此泾渭分明,却又微妙地交织。
电梯轿厢光滑如镜的内壁,映出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。陆时衍比她高出大半个头,此刻微微侧目,视线落在那镜中倒影上。她依旧保持着庭审时的姿态,肩颈线条笔直,下颌微收,只是那双在法庭上锐利如手术刀的眼睛,此刻在倒影里显得有些空茫,焦距不知落在何处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疲惫的阴影。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素净的铂金戒指,在冷白光线下反射着一点微弱而固执的光。
“苏总,”陆时衍忽然开口,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,“今天的‘拆解’,很精彩。不过……代价不小吧?”
他指的是她临时调取核心动态数据,当庭解密并展示逻辑的行为。这无异于将一部分技术底牌暴露在对手和无数目光之下,风险极高。
苏砚的目光从虚无处收回,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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