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截,断面如同存放了数百年的枯骨,一捻就成粉末。而断口处,没有血液或骨髓,只有一些灰色的、细腻的尘埃。
时间的尘埃。
塔格猛地缩回手,后退一步。这不是正常的死亡和腐败。这是某种力量,在极短时间内,抽干了这头鹿身上所有的“时间”,或者说,所有“变化”与“活性”的潜力,让它瞬间走完了漫长腐朽的旅程,化为一捧灰烬。
他警惕地环顾四周。没有动静,没有声音。只有那种无处不在的、沉甸甸的压抑感。
他不敢食用这头鹿,甚至不敢久留。继续前进。
又过了二十分钟,他听到了水声——一条很小的山涧,从岩石缝隙中渗出,汇聚成一道不到一掌宽的水流。水看起来清澈,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反光。塔格没有贸然取水,而是先观察水流经过的岩石和两岸的植物。岩石表面似乎覆盖着一层极薄的、霜一样的白色物质。他用剑尖挑起一点,放在鼻尖闻了闻——无味。但当他将剑尖移开时,那点“白霜”竟然在空气中迅速消散,不留痕迹,而剑尖接触过的地方,金属光泽似乎黯淡了极其细微的一丝。
它在“剥蚀”时间?或者说,加速局部的“熵增”?
塔格的心沉了下去。如果连水源都可能被这种诡异的力量污染,那么生存的难度将呈几何级数增加。
他放弃了取水,决定只寻找猎物。他的目光扫过林间,寻找任何移动的痕迹。突然,他眼角捕捉到一点极其微弱的反光——在一片低矮灌木的枝叶间,有什么东西在动,动作很慢,带着一种不协调的僵硬。
他悄无声息地靠近,借助树干和阴影隐藏自己。距离拉近到十米左右时,他看清了。
那是一只野兔。体型正常,毛色应该是棕灰色,但在这种光线下很难分辨。它正在啃食一片宽大的草叶,动作缓慢,一嚼一停,仿佛咀嚼这个简单的动作都耗费了它巨大的力气。更让塔格寒毛倒竖的是,野兔的眼睛——在黑暗中,竟然散发着极其微弱的、暗绿色的光,与下方山谷中那荧光村庄的颜色如出一辙!
被污染了。这只野兔,已经被“坏疽”的力量侵蚀了。
塔格握紧了短剑。吃这种被污染的动物,风险未知,可能致命。但空手回去,看着洞穴里那些濒临崩溃的人继续挨饿,他做不到。
他必须做出选择。
就在他犹豫的瞬间,野兔突然停止了咀嚼。它抬起头,那双散发着暗绿微光的眼睛,直直地“看”向了塔格藏身的方向!它发现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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