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‘衰减’的一种微观表现?”
赫伯特蹲在另一边,没有用手去碰,而是拿出一个放大镜,借着巴顿用掌心燃起的一小簇心火仔细观察。他推了推破碎的眼镜框,声音凝重:“结构……不像自然菌类。细胞壁的排列呈现高度的规则性和……‘目的性’。它在主动进行一种低效但持续的能量转化,将周围环境中的‘有序’或‘活性’转化为自身的‘惰性’存在。这确实是‘回响衰减’理论中提到的、局部规则被‘淤塞’‘惰化’后可能产生的次级现象——‘规则苔藓’或‘存在锈蚀’。但通常这种转化非常缓慢,且范围有限,不应该形成这种独立的、有明显边界和活性反应的斑块……”
“除非,”艾琳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,她正按着徽章,感受着另一端深海传来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冰冷波动,“这片区域的‘衰减’程度,已经严重到让这种‘淤塞’产生了某种……‘生命化’的异变。或者说,这里的规则本身,正在‘生病’,正在‘溃烂’。”
她的话让周围的黑暗似乎更冷了几分。
巴顿掌心的小簇心火“噗”地熄灭了。“绕开。”他简短下令,“别碰,也别靠近。塔格,找干净的路。”
塔格点头,仔细标记了斑块的位置,然后选择了一个更陡、但林木更稀疏的坡面向上攀爬。队伍再次移动,但气氛明显更加沉重。每个人都知道,他们脚下踩着的,可能不再是“正常”的山林。某种无形的东西正在这里蔓延、渗透、改变着最基础的规则。
攀爬了约半小时,他们来到一处相对开阔的岩石平台。平台边缘可以俯瞰下方一部分山谷。此刻已近子夜,山谷里本该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。
但不是。
山谷深处,有光。
不是火光,不是灯光,而是一种病态的、粘稠的暗绿色荧光。荧光像一层稀薄但弥漫的雾,笼罩着山谷底部大约方圆一公里的区域。雾中,依稀可见一些建筑物的轮廓——低矮的木屋、栅栏、可能还有一座小教堂的尖顶。一个村庄。
但村庄是“死”的。
没有一盏灯火,没有一丝炊烟,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声音。只有那层不祥的暗绿色荧光,无声地流淌、起伏,像巨兽沉睡时缓慢蠕动的胃液。荧光所及之处,树木的轮廓变得扭曲、模糊,仿佛融化的蜡烛;岩石表面也染上了一层滑腻的、仿佛活物表皮的质感。
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,随着荧光缓慢的明暗起伏,村庄里传来一种声音。
不是哭声,不是惨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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