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不再是虚空。
尼克莱恢复意识时,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绝对、厚重的寂静。不是声音的缺失,而是声音这个概念似乎在此地被剥夺了。紧接着,是触感——他躺在一片冰冷、光滑、略带弹性的平面上,无法分辨材质。没有光,纯粹的黑暗包裹一切,浓稠得仿佛能触摸。
他猛地想坐起,却感觉身体异常沉重,每一个动作都像在粘稠的胶液中完成。右腿的剧痛依旧,但变得遥远而麻木。他摸索身侧,“渡鸦”和“鹰眼”都在,呼吸微弱,但存在。他松了口气,随即又被更深的寒意攫住。
这里就是“深寂观测之间”?
没有声音,没有光,只有无处不在的、仿佛能吸收一切能量和波动的死寂力场。他的回响感知在这里被压制到近乎于无,只能勉强感觉到自身微弱的心跳。铸铁与风暴的力量如同被冻结在血脉深处,连引动一丝火花都做不到。
他尝试呼喊,声音一出口便如同被黑暗吞噬,连自己都听不到回响。他用手拍打身下的平面,触感沉闷,没有回音。
绝对的囚笼。比任何地牢都更令人绝望的囚禁——剥夺感官,隔绝联系,只留下思维在永恒的黑暗中孤独运转。
这就是“观察”?在绝对的寂静与黑暗中“观察”什么?观察他们如何发疯?如何被寂静本身吞噬?
不。尼克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恐惧无用。那空洞的意识之音提到“观察与评估”,将他们移送至此,必有目的。这死寂本身,或许就是“评估”的一部分?测试他们在极端环境下的反应?或者……等待什么?
他想起了最后瞥见的那幅星象图,想起了石窟中那些光茧,想起了疑似巴顿的身影。
其他人……也被困在这样的地方吗?巴顿、索恩、维克多教授?还有陈维他们?
他不能坐以待毙。即使感知被剥夺,也要用最原始的方式探索。
他忍着腿痛,开始以手代眼,极其缓慢地向一个方向爬行、摸索。身下的平面异常光滑,延伸出去,似乎没有边际。他爬了许久,没有碰到任何墙壁或障碍。
他改变方向,继续摸索。依旧空无一物。
这空间似乎大得超乎想象,或者……根本就是一个没有边界的囚笼?
就在他几乎要放弃这种徒劳的探索时,指尖触碰到了一点不同。
不是平面,而是一处极其微弱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凹陷,约莫巴掌大小,凹陷中心似乎有一个细微的凸起,像是某种按钮或符文刻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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