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维的话语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,在基地死寂的空气中漾开一圈圈冰冷的涟漪。“不该看的东西”——这个模糊而惊悚的暗示,让所有听到的人脊背都窜起一股寒意。连一向冷静理性的罗兰特使,冰蓝色的眼眸中都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。
赫伯特管理员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起来:“被抹去的记忆?来自静默者的干扰?陈维先生,你能回忆起那股干扰力量的任何特征吗?哪怕是最细微的感觉?”
陈维疲惫地靠在缆线捆上,努力回溯着那短暂一瞥带来的感受。那不是能量的冲击,也不是物理的抹除,更像是一种……规则层面的“否定”,一种绝对的“信息真空”,将“窃时者”窥见的那一角真相彻底覆盖、封存。
“像是……‘不存在’本身。”陈维的声音带着不确定,以及一丝源自灵魂本能的忌惮,“那段记忆,不是被破坏,而是被‘定义’为从未发生过。”
维克多教授在角落发出嘶哑的抽气声,脸上符文的裂痕似乎都因这描述而隐隐作痛。“‘寂静’权柄的至高体现……抹除‘存在’的痕迹……静默者……他们究竟在隐藏什么?”
这个问题无人能答。基地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,仿佛连空气都变成了沉重的铅块。外界的威胁,内部的隐患,再加上这笼罩在历史迷雾之上的、更深沉的阴影,让每一个幸存者都感到一种渺小无力的窒息感。
陈维闭上眼,不再试图去挖掘那些被封印的记忆碎片。他将注意力转回自身,更加小心地内视着灵魂疆域。经历了记忆碎片的冲击,他对“窃时者”烙印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。那片暗金色的迷雾看似沉寂,但他能感觉到,一种更加深沉、更加危险的“活性”正在其中孕育。它不再仅仅是残留的印记,而是在吸收了他的生命力、他的时间感悟,甚至是他对抗记忆侵蚀时产生的精神波动后,正在朝着一个更完整的“意识体”演化。
它正在苏醒。
不是简单的复苏,而是以一种更适应现在这个“宿主”,更懂得隐藏和渗透的方式,重新构建自身。
陈维尝试调动“烛龙回响”的力量,去加固灵魂的边界,去厘清自我与那异质意识之间的界限。他对时间的感知变得更加精微,甚至能隐约“触摸”到自身生命线那令人心惊的流逝速度,以及灵魂层面上,那两道外来烙印如同寄生藤蔓般缠绕其上、不断汲取养分的触感。
然而,就在他全神贯注于内部防御时,外界一直持续的、低沉的腐蚀性能量冲击着屏障的嗡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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