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河的水汽裹挟着阴寒,如同附骨之疽,渗透进湿透的衣衫,也渗透进疲惫不堪的四肢百骸。对岸那个新鲜的脚印与几滴早已凝固的暗红血迹,像是一双冰冷的眼睛,在黑暗中无声地注视着他们,宣告着那个神秘的对手并非遥不可及,他可能就在前方不远处,甚至可能正隐匿在某块岩石之后,喘息着,包扎着伤口,同时策划着下一次致命的袭击。
这股如影随形的窥视感,比剑冢内任何已知的机关都要让人毛骨悚然。
“他受伤了。”沈砚压低声音,指尖拂过那暗红色的血迹,触感粘稠且带着一丝极淡的腥气,“血迹未完全干涸,时间不会太久。而且,他上岸后在此停留了片刻。”
楚峰靠坐在岩石上,脸色在幽暗光线下更显灰败,连续的重创与透支让他连站立都显得勉强。他强撑着问道:“能判断出……伤势如何吗?”
“血迹滴落形态急促,并非缓慢渗出,应是动作牵扯导致的伤口迸裂,不算致命,但足以影响行动。”沈砚分析道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黑暗的通道,“他走得匆忙,甚至没来得及完全掩饰痕迹。这说明,要么他要去的地方至关重要,刻不容缓;要么……他意识到我们已经逼近,必须尽快完成某件事。”
叶寻已重新绑好散乱的发丝,短刃紧握在手,清冷的眸子警惕地环顾四周:“他在引我们,还是在躲我们?”
“或许兼而有之。”沈砚站起身,将最后一点内力注入手中的玄铁令石子。石子表面的温热感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明显,甚至隐隐发出极其微弱的、几乎不可察觉的震颤,指向通道深处一个特定的方向。“他熟悉这里,可以利用机关阻挠我们,但他自身也受困于此地的某些限制,或者……他也需要借助我们,来达成某个他独自无法完成的目标。”
这个推测让三人心头更加沉重。他们仿佛陷入了一张巨大的、由那个未知对手编织的网中,既是猎物,也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对方手中的刀。
“无论如何,不能让他得逞。”楚峰以剑拄地,艰难地站起身,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,“跟上去!”
前方的通道不再像之前那般错综复杂,反而变得异常笔直、规整。两侧的岩壁被打磨得光滑如镜,上面开始出现大量繁复而古老的石刻。这些石刻不再是零散的剑诀残篇,而是连贯的叙事壁画,描绘着开山祖师“浩然子”筚路蓝缕、创立门派的历程,以及一些与星辰运转、地脉祭祀相关的神秘场景。一股庄严肃穆、却又带着沉重历史尘埃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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