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上的字迹很潦草,不像账本那么工整,显然是匆忙间写下的,甚至还带着几个墨点,透着一股绝望和疯狂。
这是许冠阳的笔迹!陈越认得。
“余知命不久矣。李广狼子野心,名为内相,实为国贼。余为其走狗二十载,双手染血,罪孽深重。然兔死狗烹,鸟尽弓藏,今日之局,余早有预料。”
这是一封绝笔信?或者说是……自白书?
“若有人能见此信,必是全安引路。全安那孩子虽木讷,但心性纯良,是余此生唯一的亏欠。望得信之人,看在余将这份泼天大功送上的份上,善待之,留他一命。”
看到这儿,陈越心里五味杂陈。这个老毒物,为了利益不择手段,最后心里居然还记挂着心腹之人。这人性,真是复杂。
“账本虽能定其罪,然李广根基深厚,党羽遍布,东厂西厂皆为其耳目。若是皇帝不想动摇国本,仅凭一本账未必能彻底扳倒他。故余留有一最后杀招……”
陈越的呼吸急促起来。杀招?还有比这账本更狠的?
“余于太医院密室地窖之中,以古法养有一蛊,名曰‘噬心’。此蛊阴毒无比,以人心头血饲养。母虫已种在余之体内,而那一对子虫……余已借奉茶之机,暗中种入李广体内。”
“李广近日夜半常常心痛如绞,自以为是操劳过度,实乃子虫作祟。噬心蛊无药可解,若无余之母虫血解毒,三月之内,必心脉尽断,七窍流血,暴毙而亡!以此蛊为挟,若事发,可保全安一命;若他敢杀人灭口,则玉石俱焚!让他在地狱里陪我!”
陈越读完,只觉得浑身冰凉,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。
许冠阳!好一个许冠阳!
他表面上对李广唯唯诺诺,像条摇尾乞怜的狗,暗地里却早就给主人下了必死的蛊!
这叫什么?
这就是以身饲虎,反噬其主!他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,就为了在脖子上那根绳索勒紧的时候,能反咬一口,同归于尽!
就在陈越震撼于许冠阳的疯狂与算计时,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上方传来。
“咯吱……咯吱……”
在这死寂的藏书阁里,这声音异常清晰,带着某种诡异的节奏。
像是巨大的老鼠在啃咬硬木,又像是……人在磨牙。但正常人磨牙是断断续续的,这声音却是持续不断的,带着一种饥饿、一种疯狂。
“咯吱……咯吱……”
陈越猛地抬头,寒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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