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赵王爷笑了笑,“漂没?损耗?有的是真耗在路上了,有的……是耗在了某些人的腰包里。漕帮不产盐,但他们管着盐从码头到仓库最后那几步路。这几步,值钱。”
陈越盯着纸上那浅坑:“老马头那条私盐线……”
“小虾米。”赵王爷摆摆手,“京城地面上的私盐贩子,十个有八个得从漕帮手里买‘路引’。老马头能拿到半价青盐,要么是他上头的人跟漕帮有交情,要么……他就是漕帮放出来探路的棋子。”
“探我的路?”
“你的雪齿膏,用的是青盐。工坊用量不大,但若整个京城的牙膏、牙粉都照你这方子做,用量就大了。”赵王爷看着他,“漕帮盯着的是盐路。你这生意要是做大了,就是条新路。”
陈越后背有点凉。
“王爷,”陈越收起纸,“漕帮的手,能伸进锦衣卫吗?”
赵王爷挑了挑眉:“锦衣卫里领俸禄的爷们,也得吃饭穿衣养外宅。漕帮别的没有,就是银子活泛。你说呢?”
话不用点透。
陈越拱手:“谢王爷指点。”
“指点谈不上。”赵王爷重新拿起食匙逗鸟,“不过给你提个醒,漕帮的人讲究‘和气生财’,一般不惹事。但要是断了他们财路,或者挡了他们看中的路……”
画眉在笼子里跳了一下,叫声尖利。
“那他们就会让你知道,”赵王爷慢悠悠道,“运河底下,到底埋了多少石头。”
陈越从王府出来时,天已擦黑。
街道上行人匆匆,炊烟混着晚市的喧嚣飘过来,但他觉得有点吵。
回到牙行,修芸正扒拉着算盘对账,见他脸色,停了手:“大人,事儿麻烦?”
“麻烦。”陈越坐下,揉了揉眉心,“但暂时还找不上门。先顾眼前生意。”
接下来三天,牙行照常营业。
陈越上午看诊,下午琢磨新器械,晚上对账。孙配方带出的两个徒弟已经能独立做简单抛光,三位老师傅在工坊里试制新一批矫治器。一切按部就班,除了盐路那点隐忧,看起来风平浪静。
第四天夜里,子时刚过。
陈越在二楼诊室改图纸,琉璃灯罩熏得有点黑,光晕黄黄的。窗外传来打更的梆子声,远远的,闷闷的。
然后,敲门声就响了。
不是前门,是后巷那扇小门。声音很急,不是叩,是砸。
“嘭!嘭!嘭!”
修安从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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