货的纹路都不同,变化规律只有孙配方和修芸知道。修芸记在另一本密账里,那本账锁在她床头的小铁箱里。
流水线也改进了。
原来是一人负责一把牙刷从头做到尾,现在拆成几道工序:刘铁锤的徒弟专管切竹段、钻孔;张鬼手的徒弟专管组装植毛机、调试机器;孙配方的徒弟专管刷毛分等、泡药、植毛;最后一道工序是嵌防伪丝线、封尾,由孙配方亲自做。
效率又提了三成。
现在一天能出一千两百把,其中骨柄精装版占两成,竹柄简易版占八成。骨柄版全部走宝源局渠道,竹柄版一半走军营和宫中底层,另一半也开始通过宝源局往京城各大药铺、杂货铺铺货。
银子像水一样流进来。
正月二十,江南的第一笔订单到了。
两千把骨柄精装版,要求锦盒上刻“苏杭雅制”四个字。货款预付三成,货到付清。
陈越看着订单,问修芸:“定金多少?”
“一千八百两。”修芸报数,“全款六千两。”
六千两。
陈越算了算,成本不到一千两,净利五千两。李广分四成,两千两。工坊拿六成,三千六百两。
而这只是一笔订单。
他忽然理解李广为什么妥协了——这生意就像挖矿,矿脉在他陈越手里。李广想要金子,可以,但得让他继续挖。把矿工杀了,矿脉就废了。
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。
正月二十五,工坊全员发了一次“开年红包”。
每人二两银子,不多,但是个彩头。匠人们领了钱,干活更卖力了。水轮日夜不停地转,咔哒咔哒声从早响到晚,成了金水河边一道固定的风景。
……
二月二龙抬头,晚上,陈越在值房整理太医院的旧档。
赵雪推门进来,手里端着个托盘,上头一碗桂花元宵,还冒着热气。
“趁热吃。”她把碗放在桌上,“御膳房现煮的,你晚上熬夜累,得吃点甜的。”
陈越放下卷宗,舀了一勺。元宵软糯,桂花香清甜。他吃了几口,抬头看赵雪:“你吃了没?”
“吃过了。”
“坐。”他指指对面的椅子。
赵雪坐下,看着他吃。烛光摇曳,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影。她今天没穿官服,换了身藕荷色的家常袄子,头发松松挽着,别了根银簪。
“雪儿。”陈越忽然开口。
“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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