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吱……吱……”
陈越的值房里,灯火彻夜未熄,就像这深宫里永远也燃不尽的野心与焦虑。
窗纸上透着黎明前最深沉的青灰色,屋内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忙碌。粗砺的鲨鱼皮砂纸在坚硬的牛骨上来回摩擦,声音有些刺耳,带起一阵细密而均匀的白色骨粉。这些微小的颗粒如同微型的雪花般在浑浊的光柱中飞舞、旋转,最后无声地落在陈越布满血丝的眼睛上,染白了他那原本乌黑的眉毛。
陈越眯着眼,屏息凝神,左手死死扣住那把已经被打磨得温润如玉的牛骨柄,右手捏着一把特制的微型刻刀。此刻,他正在最后一把镶嵌金丝的牛骨柄上,进行着可以说是“刀尖上跳舞”的操作——刻下“端妃”二字的私印。
这不仅仅是刻字,而是要在骨头上开出极细的“燕尾槽”,再将比头发丝还细的金线给“锤”进去,最后打磨平整,形成那种“金骨相融”的高级质感。
他的手有些抖,那是连续熬了两天两夜、肌肉极度疲劳后的生理反应。指尖传来的酸麻感顺着手臂神经直冲脑门,但他咬着舌尖,用疼痛刺激着自己濒临崩溃的神经,死死地用左手按住右手手腕,不让那刀尖偏离半分。
“稳住……稳住……这就跟做根管治疗找钙化根管口一样,手一抖,前功尽弃。”陈越在心里疯狂给自己做心理建设。
“大人,歇会儿吧。”小禄子蹲在一旁,手里捧着热毛巾,眼圈黑得像刚从四川竹林里抓来的熊猫,声音都带着哭腔,“您这眼睛都红得像兔子了。这可是最后一把了,千万别手滑。要是刻坏了,咱们也没备用的料了啊!”
“手滑?我的字典里就没这两个字!除非阎王爷现在来收人!”陈越咬着牙,腮帮子鼓起一道棱,最后一刀刻下,手腕一转,如行云流水般收势。
“呼——”
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,吹了吹上面的骨屑。金线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奢华的流光,与乳白色的骨质完美融合。
“成了!这把‘端妃款’,足以让那位以‘挑剔’著称的娘娘乐得合不拢嘴。到时候她那张嘴只要一咧开,咱们的活字招牌就又多了一块。”
陈越瘫坐在椅子上,感觉腰像是被折断了一样,每一节脊椎骨仿佛都失去了神经的控制。
旁边,临时搭起来的长桌上,也是一片战场般的景象。
刘铁锤手里拿着一块柔软的鹿皮,正对着一把已经完工的牙刷疯狂地抛光,那动作快得只见残影,嘴里还念叨着:“光!还要再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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