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学的气氛,骤然变得紧张起来。
所有的士子都恨不得,把一天掰成两天用,藏书楼里的灯火彻夜不灭,号舍里全是背书的声音。
唯独苏墨,反而闲了下来。
他将每日的五篇文章减半,甚至停了蹴鞠,也不再去藏书楼死磕。
把自己关在房里,只做一件事,那就是整理旧作。
房间的角落里,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四个大实木箱子。
箱盖打开,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手稿。
这是他这几年来,无论是寒冬腊月,还是酷暑三伏,每日坚持练笔的成果。
每一篇文章上,都布满了朱砂批注的痕迹,有的甚至被修改了七八遍,纸张都被磨破了。
苏墨随手拿起一篇去年的文章,看着上面稚嫩的笔触,和如今看来有些可笑的观点,嘴角露出一丝微笑。
这就是他的底气。
所谓的天才,不过是将别人喝茶闲聊的功夫,都用在了打磨自己上。
就在苏墨沉淀心境之时,陈易却在为另一件事,忙得焦头烂额。
陈府的一间偏厅内,挂满了一张张写满人名的宣纸。
陈易头发蓬乱,双眼布满血丝,正拿着朱笔,在一个个名字上画圈、打叉。
“父亲,您这是?”
陈尚泽推门进来,被这阵仗吓了一跳。
“选考官。”
陈易头也不回,声音沙哑道。
“乡试不同于县试府试,那是全省的大考,主考官和副主考官的人选,直接决定了取士的风格。”
“若是遇到个喜欢华丽辞藻的考官,你写得再务实也可能落榜。”
“若是遇到个古板的理学家,你观点太新颖就是离经叛道。”
陈易指着墙上的名单,一脸郑重行礼说道。
“朝廷委派考官,有严格的回避制度,也就是地区回避和亲属回避。”
“你看这几百个,有资格担任主考的官员里。”
陈易手中的朱笔狠狠一划。
“本省籍贯的划掉!这几年在菏泽省任过职的划掉!近五年内担任过本省主考的划掉!和本省大族有姻亲关系的划掉!”
随着陈易的笔起笔落,原本密密麻麻的几百个名字,最后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十六个。
“就剩这十六个了。”
陈易扔下笔,看着这十六个名字,眉头紧锁成了川字。
“这十六人,每个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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