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于深邃,唇线抿得有些薄,透着一股疏离的冷峻与久居上位的威压。他手中把玩的,正是那卷“寿字”卷轴。
“沈姑娘,”男人开口,声音平静无澜,却带着无形的压力,“夏府以重金诚心求字,姑娘却以一篇《道德经》相搪塞。可是嫌润资菲薄?抑或……对我夏家,别有看法?”他抬起眼,目光如冰锥,直刺向沈青宣。
沈青宣袖中的手微微收紧,面上却竭力维持着镇定:“夏公子言重。小女子岂敢。实是……近日心神不宁,笔力不济,唯恐糟蹋了佳纸,亵渎老夫人寿辰。仓促间寻得旧日所书一篇,字体尚算工稳,故以充数。是小女子思虑不周,欺瞒贵府,甘受责罚。润笔原银,即刻奉还。”她将早已备好的银两取出,置于一旁小几上。
“夏公子”——夏衍,夏府如今实际的掌权人,夏老夫人的长孙。他闻言,嘴角似乎极轻地勾了一下,却无半分笑意。“笔力不济?”他缓缓展开那卷轴,露出内里笔墨匀停的《道德经》,“我看这字,笔意贯通,静气内蕴,何来不济之说?姑娘过谦了。”他放下卷轴,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锁住沈青宣苍白的脸,“我好奇的是,姑娘为何‘心神不宁’?可是书写那真正的寿字时……‘看’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?”
最后一句,他压低了嗓音,却如一道惊雷炸响在沈青宣耳畔!他知道了?他怎么会知道?
沈青宣猛地抬头,瞳孔骤缩,看向夏衍。对方深不见底的眼眸中,清晰地映出她瞬间失色的脸,以及那竭力掩饰却仍泄露出的惊惶。
“我……不知公子何意。”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无比。
夏衍不再逼问,只是从书案抽屉中,又取出几幅卷轴,一一展开。沈青宣的目光扫过,心头寒意更甚——那是东城李府“百事从欢”笺的摹本(原迹想必已随葬),西街王家“佳偶天成”联的拓片,甚至还有几幅她更早年间为人所书、而后主家接连出了些小纰漏的吉语条幅。他竟暗中搜集了这么多!
“李老夫人心疾突发,王娘子跨盆失足,城北赵乡绅得子却惊风夭折,河口镇茶庄开张即走水……”夏衍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锤,敲在沈青宣心上,“巧的是,他们出事前,皆得姑娘墨宝馈赠,且都是——吉祥祝语。”他顿了顿,指尖点在那幅“道德经”上,“唯独这篇无关吉凶的,安然无恙。沈姑娘,你这笔下的‘灵’,似乎专与‘喜气’犯冲?写福得祸,颂喜招哀?”
沈青宣背脊已被冷汗浸湿。原来他早有察觉,甚至暗中调查!今日之局,分明是请君入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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