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,垂向胭脂铺“玉酥阁”的后墙。
“昨夜谁当值?”
两个狱卒跪倒,咬定只有送饭的老王进来过。沈芜菁不再问,将玉玦收入袖中。出狱时,春雨又起,他抬头看天,灰云低垂,像一床浸透水的棉被,沉沉压着帝京。
那夜沈芜菁易服潜入玉酥阁。教坊司的女子们正练《霓裳》,琵琶声裂帛般刺耳。当垆的虞窈抱琴而出时,满堂喧嚣静了一瞬。
她穿杏子红绡裙,额间一点朱砂,像雪地里溅开的血。沈芜菁点了《广陵散》,她垂眸调弦,十指如玉笋。
“娘子可识此物?”曲至半阕,沈芜菁将玉玦推过案几。
琴声戛然。虞窈盯着玉玦,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,最后比身上的衣裳还白。
“他……死了?”
“昨夜暴毙。”沈芜菁盯着她,“娘子似乎不意外。”
虞窈笑了,笑声很轻,像瓷器将裂未裂时的细响:“大人可知,这玉玦本是一对?当年瑶妃赐死前,掰作两半,半枚随葬,半枚……不知所踪。”
瑶妃。十八年前巫蛊案的主角,工部尚书虞明之女,全族流放岭南。沈芜菁记得案卷记载:瑶妃擅诗,尤爱在素绢上题句,赐死那日,她咬破手指在囚衣上写“瑶台月下逢”,血字淋漓。
“你是虞家人。”
“奴婢虞窈,瑶妃侄女,三年前没入教坊。”她抬眼看沈芜菁,目光清冷如刃,“陆谪本名虞谪,是我堂兄。我们忍辱偷生,只为等一个机会——翻案的机会。”
“所以陆谪作诗,你们传诗,想用一首诗掀起旧案?”
“不。”虞窈摇头,“那首诗不是堂兄写的。至少后四句不是。”
她起身从妆奁底层取出一卷诗稿,纸已发黄,是陆谪笔迹。沈芜菁展开,正是《春谶》前八句,而后四句空白,只在下角有行小字注:
“骊山温泉宫,瑶台第三柱,有先帝手书真相。”
“堂兄查到,当年巫蛊案证物是齐王伪造,真证据被先帝密藏于骊山。他托人传讯入宫,想请陛下密查。”虞窈声音发颤,“可传讯那日,堂兄在纸铺醉酒题诗,醒来诗稿不翼而飞。三日后,就出了‘老虎离山’的篡改版。”
“传讯给谁?”
虞窈咬唇,半晌吐出两字:“赵斌。”
沈芜菁心头一坠。虎贲中郎将赵斌,太子伴读,东宫心腹。
“赵斌是陛下的人。”虞窈惨笑,“堂兄以为找到了通天梯,却不知……梯子那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