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阙参差林立,中有碑铭灿若星河:
“开窗含日月,临楮眇蚨缗。道行与道尊,两义各千古。”
碑阴浮出周敦颐《太极图说》全文,每字皆以明珠嵌成。最奇者,“无极而太极”五字竟用裴明郎笔迹。
“原来如此...”裴明郎大笑坠泪,“所谓绿蘋龙脉,实是海气折射形成的蜃楼秘卷。周公用大千阁作透镜,将毕生学说投影于天,待后世有缘人观之。至于皇权更替...”
“不过是镜花水月。”苏淇光自礁后转出,怀中抱着那面周天镜。镜中正映出垂拱殿新景:假皇帝撕下面具,恢复周敦颐本来面貌,在朝会上宣布“先帝托梦禅位”,而后携公主遁入终南。满朝文武面面相觑,竟无一人质疑——因这三载政绩,确比永徽朝清明十倍。
“然裴兄可知,”苏淇光翻过铜镜,背刻八字:“奇逸人中骥,开张龙化鱼”,“周先生临行前,托我转赠此镜。他说满朝朱紫,唯你敢以御史之身,追查皇帝真假。这才是儒者真骨。”
裴明郎抚镜沉吟:“然则真天子何在?”
海雾忽散,东方既白。琉璃城阙渐化晨曦时,最高楼阁传来熟悉的药杵声。二人踏浪登楼,但见永徽帝李昀披发跣足,正以金杵捣炼晨曦,丹鼎中霞光流转。见臣子至,皇帝莞尔:
“朕服汞后自知不久,故求周公代政三年。彼怀仁术,朕修仙道,各得其所。今大丹将成,可愿同赴方壶?”
言罢挥袖,大千阁遗址轰然升起八十一阶玉梯,直入云霭。裴明郎却后退三步,整冠肃拜:
“臣愚钝,宁守人间四季——春看花瘦,秋听叶舒,夏畏日近,冬观空虚。”
永徽帝怔然,继而抚掌长笑。笑声响彻沧海时,帝影随琉璃城阙渐淡,唯余一卷《太极图说》飘落裴明郎怀中。展开时,首页朱砂小楷新题:
“王者复归来,嘉歌盈素月。利贞康泰通,安逸待英发。诗酒夜携游,流觞曲水没。一生最美情,两义惟真骨。”
苏淇光忽指东方:“看!”
旭日跃海处,新帝登基大典正在举行。年轻太子李煦接过传国玺,首道诏书竟是“罢大千阁余役,改设海事监”。而终南山云深处,周敦颐与公主对弈松下,石枰裂处,一株绿蘋亭亭而生。
尾声琉璃滑
景祐四年春,沈怀素抵家,以《冰兔集》残卷示渝州学正。学正抚卷惊呼:“此永徽朝裴明郎遗墨!然则末尾数页...”
残卷恰断于“两义惟真骨”。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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