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色渐变:“这...这是陈守仁笔迹!”
地上八字:“儒术久闲用,诗情蒙垢尘。”
天子忽然离座,一步步走下丹陛。他在琉璃地图前蹲下,手指划过那些闪光碎片,停在“琼津渡”三字上:“苏卿可知,你‘投水’后第七日,朕在此处挖出二百具无头尸,皆着厢兵服饰。每具尸身怀揣一片琉璃,琉璃中嵌着一粒黍米。”
苏明琅闭目:“黍者,稷也。稷乃社稷。”
“不错。所以朕建此大千阁。”天子站起,袖中滑出一卷黄绫,“阁成那日,有游方道士在阁顶题诗二句——诸卿可愿一听?”
黄绫展开,朱砂字如血:“长空万里琉璃滑,冰轮碾上黄金阙。”
满殿悚然。这分明应了苏明琅昨夜“冰兔碎琼津”之兆!
三、云镜幻影
宴散时已近黄昏。苏明琅出宫门,见一青衣小童捧锦盒等候:“家主请苏公子赴‘云镜之约’。”
锦盒中卧着一面青铜镜,镜背镌云纹,中心却非钮座,而是一孔。苏明琅举镜对西天,残阳恰从孔中穿过,在宫墙上投出一个光斑。光斑中隐隐有字,他细辨良久,浑身剧震。
是夜,苏明琅独上大千阁第七层。凭栏处,见洛阳城万家灯火竟如琉璃世界,忽然想起陈守仁当年教诲:“儒者当如琉璃,内外明澈,表里如一。”可此刻满城光华里,谁知哪盏灯下藏着噬人阴谋?
楼梯响动。上来的是个抱瑶琴的女子,素纱遮面,唯双眸如寒星。她置琴于案,指尖未触弦,阁中忽然响起琴音。
“陈公的‘无弦奏’。”苏明琅轻叹,“姑娘是陈公何人?”
女子不答,反问道:“苏公子可知‘云镜淇光水’下句何解?”
“琉璃漫野新。”
“新在何处?”
苏明琅一怔。女子掀开琴底暗格,取出一卷画轴。展开时,却是大宋全境图,但见山川城池皆以不同颜色琉璃标注,北境一线猩红刺目。
“三年前,琼津渡二百厢兵所押非粮,而是从辽国换回的十万斤琉璃料。”女子指尖点着地图,“这些琉璃料经特殊炼制,日光下呈青,月光下泛紫,灯火中显红——苏公子不妨想想,何种场合需此物?”
苏明琅脑中电光石火:“祭天!冬至祭天需琉璃器,日光下承天青,月下映紫微,火中照赤帝...”他倏然住口,因想起今年祭天本该由天子亲祀,三日前却突染风寒改由宰相代祭。
女子颔首:“那十万斤琉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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