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压下了喉咙口的火焰,却让她的声音更加冰冷,如同碎冰相击,清晰地响彻在落针可闻的大殿:
“好一个‘一言九鼎’的房相公!妾身倒要请教,这‘鼎’字,是鼎食钟鸣之鼎,还是……鼎镬烹人之鼎?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千钧,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毫不掩饰的嘲讽。每一个字都像重锤,狠狠砸在房玄龄的心上,也砸在满殿文武的心头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连程咬金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,此刻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,悄悄把酒樽藏到了案几下。
房玄龄浑身一颤,额角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。他几乎能感觉到御座方向投来的目光,那目光里没有雷霆震怒,却带着一种深沉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玩味?这比直接的斥责更让他心惊肉跳。他知道,此刻任何解释都是火上浇油,任何辩白都苍白无力。家事闹到御前,已是天大的笑话,若再处置不当,便是泼天的祸事!他必须做点什么,立刻!马上!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就在卢氏那冰冷的诘问余音尚在大殿梁柱间萦绕,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宰相大人要么吓得瘫软在地,要么恼羞成怒呵斥夫人之时——
房玄龄动了。
他没有瘫软,也没有呵斥。只见他猛地从席位上站起身,动作快得甚至带倒了面前的酒樽,琥珀色的御酒汩汩流出,浸湿了华贵的波斯地毯。但他看也不看,脸上那惊恐万状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庄严肃穆的神情。他伸出双手,一丝不苟地整理了一下头上略微歪斜的进贤冠,又正了正腰间象征一品大员的紫金鱼袋,将宽大的紫色官袍前襟仔细地抚平,每一个动作都沉稳有力,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。
殿内众人被他这反常的举动弄得一愣,连怒火中烧的卢氏也微微蹙起了眉头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。
房玄龄整理完毕,身姿挺拔如松,目光炯炯地看向卢氏,声音洪亮而清晰,带着一种奇特的、斩钉截铁的意味,朗声道:“夫人此言差矣!臣适才所言,句句属实,绝无半字虚言!”
此言一出,满殿皆惊!连御座上的李世民都微微挑起了眉毛。程咬金差点把藏在案下的酒樽打翻,尉迟恭的铜铃大眼瞪得溜圆。这房玄龄……莫不是被吓疯了?当着圣上和满朝文武的面,还敢嘴硬?
卢氏更是气得浑身发抖,脸色由红转白,由白转青,指着房玄龄的手指都在颤抖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房玄龄却不给她发作的机会,他深吸一口气,脸上肃穆的神情瞬间转化为一种近乎虔诚的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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