龄却迟迟未归。
“阿郎……”贴身侍女小心翼翼地捧上一盏温热的参茶,觑着卢氏紧绷的侧脸,欲言又止。
卢氏猛地转身,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风,拂得烛火摇曳不定。“备轿!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斩截,仿佛金石相击,“去宫门!”
侍女惊得手一抖,茶盏险些脱手:“夫人,夜已深沉,宫门早已下钥……”
“备轿!”卢氏重复道,眼神锐利如刀,直刺过来。她并非不知宫禁森严,但心头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,混杂着担忧与一种被轻视的屈辱。白日里她千叮万嘱“莫贪杯,早归家”,如今夜半三更不见人影,莫非真被那群同僚灌得烂醉如泥?还是……她不敢深想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,又被心头的怒火瞬间蒸腾。侍女不敢再劝,慌忙退下安排。
一顶青呢小轿很快停在府门前。卢氏裹着一件深色披风,沉着脸坐了进去。轿夫得了严令,脚步飞快,抬着轿子在空旷的朱雀大街上疾行。夜色如墨,只有轿前两盏气死风灯在黑暗中划出两道昏黄的光晕,照亮前方丈许之地。巡夜的武侯远远看见这深夜疾行的轿子,本想上前盘问,待看清轿子的规制和方向,又默默退回了阴影里。宰相夫人的轿子,深夜直奔宫门,这可不是寻常事。
宫城巍峨的轮廓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。承天门前,禁卫森严,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。小轿在宫门前数十步被拦下。
“宫门已闭,无诏不得擅入!来者何人?”禁军校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洪亮,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。
卢氏掀开轿帘一角,露出半张脸,声音清冷:“烦请通禀,左仆射房玄龄之妻卢氏,有急事寻夫。”她的语气平静,却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。
校尉显然认出了她,面上闪过一丝为难:“夫人,宫禁重地,夜不入人。房相此刻尚在甘露殿侍宴,恐不便惊扰。请夫人回府稍候,宴毕房相自当归家。”
“侍宴?”卢氏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,心头那簇火苗“腾”地一下窜得更高。她放下轿帘,端坐轿中,声音透过轿帘传出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有劳校尉,妾身就在此等候。”她不再要求入宫,但那份固执的等待姿态,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力。校尉无奈,只得派人飞报宫门值守的内侍监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。宫墙内隐隐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,在寂静的夜里断断续续,如同嘲讽的细针,一下下扎在卢氏的心上。她端坐轿中,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。就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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