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今又以‘懿安纺纱机’这等奇技淫巧之物,鼓动百姓弃农从织,且擅将乡试从八月改到二月,这岂非视祖制如无物?
那士子直起身子,声音陡然提高,震得贡院的灯笼都晃了晃。
“对!阉党误国,天启年间就祸害朝政。如今陛下还留着他们,这是要重走天启朝的老路啊!”
“我家在苏州的丝庄,这个月因为纺纱机亏了数百两!那些织户现在都敢跟咱们讨价还价了……”
如同一颗炽热的火星落入油锅,清瘦士子的话,瞬间便点燃了其余士子的情绪。
有人攥着考篮带着哭腔抗议,更有甚者,直接把头上的方巾扯下来扔在地上。
“罢考!我们罢考!除非陛下诛杀魏忠贤、铲除阉党、恢复祖制,否则绝不入场!”
“罢考!罢考……”
转瞬间,数千名士子的罢考呼喊撞在贡院朱门之上,震得门钉都嗡嗡作响。
而作为主考官的周应秋,后背冷汗直冒同时,脸色更是瞬间黑成了锅底。
要知道,他这吏部尚书、太子太师,那可是魏忠贤门下‘十狗’之首,仅次于崔呈秀等‘五虎’,妥妥的铁杆阉党。
现在这些士子在他面前请愿诛杀魏阉、铲除阉党,这都不能用打脸来形容了,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。
“诸位生员……”
士子罢考,而且还是数千士子罢考,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大太大了了!
周应秋即便心中已是怒火冲天,此刻却也不得不强行压制,勉强堆起笑脸好言安抚相劝。
“太师若是怕担责任,便去报官吧!我等读圣贤书,守的是礼仪廉耻,岂能与阉党同流合污?”
然而,这些士子敢当面挑衅他这阉党‘十狗之首’,又怎么可能给他面子?
还没等他劝阻安抚的话出口,随即便被一阵更为嚣张、有如山崩海啸的嘲讽给顶了回去。
“诸位生员,乡试乃你们一生之前程,岂能因一时意气就毁了?陛下有陛下的考量,你们不妨先入场,考完之后再上书劝谏啊!”
事情闹到这个地步,周应秋即便身为阉党核心成员之人,却也不敢做出过激之事,只能耐着性子扯着嗓门好言相劝。
“前程?若陛下继续偏信阉党,我们就算中了举,也不过是阉党的走狗!不如死在这里,还能留个清白名声!”
见周应秋不敢来硬的,先前带头的青衫士子,却是冷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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