拾穗儿心里一热。她想象着很多年后,村里的孩子们指着那块碑问大人,大人就讲起今天的故事——讲地震后的艰难,讲大家的坚持,讲那些素不相识却伸出援手的人。
“那碑上,第一个名字该写你爸。”陈阳说,“是他最先想到建电站的。”
拾穗儿的眼眶又湿了。她点点头,没说话,怕一开口就哭出来。
天色渐渐亮了。村子里有了动静,炊烟升起,人声响起。王婶的大嗓门在喊孩子起床,李大爷在咳嗽,工具碰撞的声音叮当作响——新的一天,开始了。
上午九点,拾穗儿和陈阳带着几个年轻人,来到村口的路边等着。从这里到能通车的地方,还有三公里。周主任他们只能把车停在外面,走进来。
雪后的山路格外难走,积雪虽然被清理过,但路面结了冰,滑得很。大家等得有些心焦,不停地往路口张望。
“会不会不来了?”一个年轻人小声说。
“不会。”拾穗儿斩钉截铁,“周主任说了来,就一定会来。”
话虽这么说,她心里也在打鼓。万一路上出了状况?万一临时有变?万一……
正想着,路口那边出现了人影。先是一个,然后两个、三个……一行七八个人,正艰难地往这边走。最前面的那个人,穿着深蓝色的棉大衣,走得很稳,正是周主任。
“来了!”有人喊了一声。
大家精神一振,想迎上去,被拾穗儿拦住了:“别挤,慢慢走过去。”
两拨人在山路中间相遇了。周主任走得满头是汗,眼镜上蒙了一层雾气。他身后跟着几个技术人员模样的人,也都气喘吁吁,但没人抱怨。
“周主任,辛苦了。”拾穗儿上前,想帮周主任拿手里的包。
周主任摆摆手:“不重,我自己来。这些是勘察队的专家,张工、李工、王工……”他一一介绍。
拾穗儿挨个问好,每说一个“您好”,就鞠一个躬。她身后的村里人也跟着鞠躬,笨拙而真诚。专家们有些不好意思,连连说“别客气”。
“路上不好走吧?”陈阳问。
“还行,比想象的好。”周主任摘下眼镜擦了擦,“你们清理过?”
“嗯,昨天清了一下。”陈阳说,“但有些地方冰太厚,清不干净。”
“已经很难得了。”一个姓张的老工程师说,“这么长的路,全靠人力清理,不容易。”
大家边说边往村里走。勘察队的人边走边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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