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跟你走!”
拾穗儿咬着嘴唇,血丝渗出来,咸咸的。她知道,这一走,再回来时,不知道村子会变成什么样。可她没有选择。
“收拾东西,天亮前必须出发!”
这一夜,金川村没有一个人合眼。
家家户户都亮着灯,昏黄的光从窗户透出来,照在雪地上,一片凄凉的光景。
村民们默默收拾着家当——粮食装进麻袋,被褥打成捆,锅碗瓢盆用草绳系好。能带走的,尽量带走。带不走的,就只能留在家里。
老刘蹲在院子里,一遍遍擦着那辆独轮车。车是他爹留下的,用了三十年,轱辘都磨平了。他媳妇抱着孩子站在门口,小声说:“别擦了,带不走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老刘闷闷地说,手里的布却没停,“我就再擦擦。”
小赵家,夫妻俩对着墙上那张结婚照发呆。照片是去年在乡里照的,黑白的,两个人笑得傻乎乎的。
小赵媳妇把照片摘下来,用布包了好几层,塞进怀里最贴身的地方。
“等回来了,咱再照一张彩的。”小赵说。
“嗯。”媳妇点点头,眼泪掉在布包上,湿了一片。
孩子们也懂事了,不哭不闹,只是紧紧拉着大人的衣角,眼睛瞪得大大的,看着爹娘收拾东西。
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离开家,但他们知道,一定是出了天大的事。
拾穗儿家,陈阳在帮她收拾。
他把那些图纸一张张叠好,用油布包严实,塞进背包最底层。
又把那些测量仪器擦干净,装进木箱里。他的手还疼,虎口的伤口一用力就渗血,可他不管,一下一下,擦得很仔细。
“这些……其实可以不用带。”拾穗儿站在门口,声音很轻。
“要带。”陈阳头也不抬,“等回来了,还要用。”
拾穗儿不说话了。她走到炕边,打开那个旧木箱。箱子里是爹娘的遗物——爹的旧军装,娘的梳子,还有一本破旧的《毛泽东选集》,书页都黄了。她一件件摸过去,指尖颤抖。
最后,她拿起那个笔记本。翻开,一页一页,都是这几个月来的记录。
哪天下地基,哪天浇水泥,谁家出了多少工,谁家捐了多少钱……最后一页,是她昨天写的那行字:“无论多难,发电站一定要建起来。”
她看了很久,然后把笔记本贴在心口,闭上眼睛。
陈阳走过来,轻轻拍了拍她的肩。她睁开眼,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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