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淌,渗进沙子里瞬间蒸发,只留下一道道白印子。
喊号子的声音、铁锨磕碰石头的声音、沉重的喘气声,混成一片,奏响了一曲跟黄沙、跟荒芜较劲的粗犷调子。
王强自己要求,带着一帮手脚利索、有点泥瓦匠手艺的年轻人,专门负责检查和修补那些被沙压塌、冲毁的旧渠帮子。
这是技术活,也是细心活。他们得先从青石坡那边开采来大小合适的石头,然后用小推车运到破损的地方。
接着,严格按照李大叔打井时教的方法,和好水泥沙子,把石头一层层、一块块地垒起来,保证结实,再用泥抹子把里外的缝子抹平压实,尽量弄得光滑点,让水少费点劲。
王强手上的旧伤,被汗水、沙粒反复磨着,常常疼得他直咧嘴,可他咬紧牙关,一声不吭,每个动作都仔细到位,他晓得,这渠帮子结不结实,关系到水渠能用多久,一点都不能马虎。
妇女们组成的运输队,成了连着井台、料场和三个分散工地的血脉。
她们两人一伙,或抬或挑,用扁担扛着装满石头、沙子的竹筐,或者小心地提着和好的水泥桶,沿着刚清出的沙质渠岸艰难地往前走,脚下的沙子松软难行,每一步都要格外用力,稍不留意就会打滑。
沉甸甸的担子把扁担压得弯弯的,嵌进她们柔弱的肩膀里,磨出了一道道红印子,汗水打湿了衣衫,贴在身上黏腻难受,却没人停下脚步。
拾穗儿虽然年纪小,但干活的劲头一点不差,她咬着牙,和一位大婶一起抬着一筐沉沙子,瘦小的身子微微打着颤,汗水把她额前的头发都打湿了,贴在脑门上,可她那双清亮的眼睛里,却闪着一种跟她年纪不太相称的坚韧。
村里的老人们也没闲着。他们自发地在村里宽敞的场院上支起了几口大锅,劈柴烧火,把井水烧得滚开,沏上大碗茶。
又拿出各家凑来的面粉、玉米面,蒸出一锅锅实在的窝头、馍馍,烤好香喷喷的红薯、土豆。
到了吃饭的点儿,他们就由几个半大孩子领着路,用木桶挑着开水,用篮子提着吃食,踩着松软的沙子准时送到各个工地上。
看着子弟们在沙地里汗流浃背、热火朝天的样子,这些见过村子几十年风风雨雨的老人们,眼圈泛红,捻着胡子连连点头,小声念叨着:“人心真要齐了,黄沙也能挖开!有这股子心气儿,咱金川村,往后肯定有盼头!”
活儿干得并不顺当。最大的麻烦来自天气。就在水渠修到最关键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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