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们愣在原地,手里还握着尚有余温的绳索,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茫然。那根巨大的撞木,失去了控制,沉重地、无力地晃荡着,铁头偶尔撞击在井沿石上,发出空洞而绝望的“哐当”声。
“快!快把人拉上来!”拾穗儿第一个反应过来,声音尖利得变了调,带着哭音。她脸色惨白,不顾一切地冲向井口。
人们这才如梦初醒,手忙脚乱地放下绳梯。王强和铁蛋、石头,哭着,喊着,手忙脚乱地,小心翼翼地将已经完全失去意识、软绵绵的赵老四扶起,用绳索捆好,一点点地往上拉。每拉动一下,赵老四的身体都无力地晃动着,看得井上的人心都揪在了一起。他的左臂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,明显是断了。脸色苍白如纸,没有一丝血色,嘴唇紧闭,嘴角和鼻孔里渗出的鲜血,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。
当赵老四被平放在井边一块匆忙找来的门板上时,所有人都围了上来。张教授,那位村里请来的地质专家,急忙推开人群蹲下。他检查着赵老四的伤势,面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。他不敢轻易移动赵老四,只能用手轻轻按压他的脊椎部位。刚按到腰椎附近,昏迷中的赵老四就发出了一声极其痛苦、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微弱呻吟,整个身体都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。
“别动他!谁都别动他!”张教授抬起头,声音低沉而急促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,“左臂尺桡骨开放性骨折!更要命的是,恐怕是腰椎受到了毁灭性撞击,骨头断了,伤到了脊椎神经……绝对不能随意移动!得赶紧找块平整的门板来!要稳!稳稳地抬回去!必须马上想办法送县医院!快!这是争分夺秒的事!”他的话音未落,人群里已经响起了压抑的抽泣声。
赵老四的媳妇桂花,一个瘦弱但一向坚韧的女人,原本在远处和几个妇女一起忙着烧水、准备给大家擦汗,闻讯像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,手里的水瓢“咣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她先是愣了一秒,随即像疯了一样,连滚带爬地冲过来,拨开人群,看到门板上丈夫那副毫无生机、惨白如纸的模样,看到他那双曾经能挑起两百斤担子、走过无数山路的腿,此刻像两根没有生命的朽木般瘫软着,她双腿一软,直接“噗通”一声瘫倒在地,双手发疯般地拍打着干裂的土地,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、几乎不似人声的嚎啕:“老天爷啊!你开开眼啊!你咋不劈死我啊!你这是不让我们娘俩活了啊——!当家的!你醒醒啊!你看看我!这日子可咋过啊——!我的天啊——!”那哭声凄厉绝望,像无数把带着倒刺的冰锥子,狠狠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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