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没事……”
他声音极其微弱,气息游丝,像风中残烛,仿佛随时会熄灭,但这微弱的声音却像天籁般,让所有悬着的心猛地落回了实处,不少人偷偷抹起了眼角。
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地扫过床边,最终,定格在了离他最近、眼睛哭得又红又肿、脸上还挂着泪痕的拾穗儿身上。
老人干枯得像老树皮一样的手,微微动了动,似乎想抬起来,却显得力不从心。拾穗儿立刻会意,赶紧伸出自己冰凉而颤抖的双手,紧紧握住那只冰冷而无力的大手,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它。
“村长,我在呢。”
她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,但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一些,不想让老人担心。
老村长的手腕似乎从这接触中汲取到一丝微弱的力量,微微回握住拾穗儿的手。
他的眼神不再像昏迷前那样充满焦虑、挣扎和无法抉择的痛苦,反而变得异常清明、透彻,仿佛在刚才那短暂的黑暗与寂静中,想通了一切,也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他深深地望着拾穗儿,目光像是要穿透她的身体,直抵她的灵魂深处,仿佛要将她的模样、她的灵魂,都深深地刻进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里。
“穗儿……”
他开口,声音依旧沙哑干涩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近乎庄严的郑重,“村子的事,难办。留也好,搬也罢,我都知道,难为你们这些孩子了。”
拾穗儿用力点头,眼泪又忍不住扑簌簌地掉了下来,滴在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上,滚烫的泪珠仿佛灼伤了老人冰凉的皮肤:“村长,您别操心这些了,先好好休息,养好身体最重要!村子的事,有大家呢!”她哽咽着说道。
老村长缓缓地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不堪却又异常释然的苦笑,这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——有解脱,有不舍,有遗憾,也有最终的坦然:“我老了,这次是真的撑不动了。这把老骨头,经不起也陪不了大家走接下来的路了。”
他顿了顿,积攒了一些微弱的力气,然后将目光从拾穗儿脸上移开,缓缓地、扫过站在床边的张教授、陈阳、李大叔,以及挤在帐篷门口、密密麻麻、满脸忧色和关切的村民们。
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:有对这片土地和乡亲们最深切的不舍,有对未竟事业的遗憾,有对未来的担忧,但更多的,是一种即将卸下千斤重担的解脱,和一种托付未来的郑重。
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这简单的动作似乎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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