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下的沙土覆盖、吸收,只留下一小片不断扩大、颜色越来越深的可怕印记。
世界仿佛在陈阳眼前失去了声音和颜色,只剩下那片不断扩大的暗红。
“奶奶!”
拾穗儿的哭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,她连滚爬爬地扑到奶奶身边,双手颤抖着,想去碰触,又怕加重伤势,只能无助地摇晃着奶奶的肩膀,“奶奶你醒醒!你看看穗儿!奶奶!”
陈阳猛地回过神,一股冰冷的恐惧和灼热的愤怒交织着冲上头顶。
他冲过去,跪在奶奶身边,手指颤抖地探向她的鼻息——一丝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温热气流,证明生命还未完全离去。
“还有气!奶奶还有气!”
他朝同样赶过来的老村长大吼,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紧张而嘶哑变形。
老村长经验丰富,他蹲下身,摸了摸阿古拉奶奶脖颈处的脉搏,又仔细检查了伤口,脸色瞬间变得比地上的沙土还要难看。
“伤得很重!失血也多!快!送镇医院!李老三!李老三!死哪去了!用我的拖拉机!快!”他朝着混乱的人群嘶吼。
李大叔此时也挣扎着跑了过来,看到地上的血迹和阿古拉奶奶毫无生气的样子,这个高大的西北汉子眼圈瞬间红了,他狠狠抹了把脸,吼了一声:“等我!”便发疯似的冲向村长家院子角落,那里停着村里唯一那台破旧的手扶拖拉机。
引擎在狂风中发出几声沉闷的咳嗽,像是垂死病人的喘息,最终顽强地轰鸣起来。
陈阳小心翼翼地、仿佛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瓷器,将阿古拉奶奶打横抱起。奶奶的身体很轻,轻得让他心慌。
他跳上铺了点干草的车斗,拾穗儿也紧跟着爬上来,她脱下自己的外套,徒劳地想盖住奶奶后脑的伤口,挡住不断落下的沙尘。
她紧紧抓着奶奶冰凉的手,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,混着沙土,一滴滴砸在奶奶布满皱纹的手背上,冲刷出几道蜿蜒的痕迹。
“奶奶,你坚持住,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……你答应过要看着穗儿嫁人的……你说话要算数……”
她哽咽着,语无伦次地重复着。
拖拉机像喝醉了酒的壮汉,在已经被风沙掩埋得看不清轮廓的土路上艰难前行。
车轮不时陷入松软的沙坑,发出无助的空转声。
不需要任何人号召,村里的男人们自发地跳下车,用肩膀抵着车厢,喊着号子合力推车。
女人们则跟在车后,用手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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