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了,“那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”
话已出口,如同移开了堵在胸口许久的大石,陈阳反而觉得轻松了些许,一种决绝的勇气充盈了全身。
他抬起头,勇敢地、毫不回避地迎上父母那双此刻写满了震惊、困惑、失望乃至一丝恐慌的眼睛,语气比刚才更加坚定,清晰地说道:“我想跟拾穗儿回戈壁去。”
“回戈壁?跟那个叫拾穗儿的姑娘?”
母亲的记忆被触动,眉头紧紧锁在一起,忧虑像蛛网般爬满脸庞,“就是你那个……大学同学?你们不是刚一起毕业吗?她……她怎么就要回戈壁了?而且,你跟她回去算怎么回事?”
母亲的话语中透出更深的忧虑,她隐约感觉到了儿子决定背后那不容忽视的、危险的情感纽带,这比单纯理想主义的冲动更让她害怕。
“是的,妈,拾穗儿是我同班同学,整整四年。”
陈阳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暖而复杂的光,仿佛穿越回了那些共同度过的青葱岁月,“我们一起在图书馆熬过通宵备考,一起在课堂辩论中争得面红耳赤,一起在社团活动中为了一个策划案忙得团团转,也一起在校园的梧桐树下讨论过无数种未来的可能性。但我知道,她的未来,从一开始就清晰地、坚定地指向了她的家乡——那片你们认为鸟不拉屎的戈壁。”
他顿了顿,深吸一口气,决定将最深层的缘由和盘托出,“就在毕业前一个月,我们班组织的那次去内蒙古的毕业研学,为期七天。那七天,对我来说,不仅仅是完成学业的最后一课,更是……重新认识拾穗儿,也彻底认清我自己内心的一课。”
父亲的脸色更加凝重了,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。
他没有立刻斥责,而是用眼神示意陈阳继续说下去,但那眼神里的压力却倍增。空调的冷风仿佛也凝固了,房间里的空气粘稠得让人呼吸困难。
“在那七天里,”陈阳的声音低沉下来,充满了回忆的色彩,目光仿佛投向了遥远的戈壁,“我不仅仅是作为一个‘访客’看到了戈壁的艰苦,更是通过她的眼睛和讲述,‘体验’了她从小到大是如何一步一步从这片土地上走出来的。我跟着她,重走了她当年每天天不亮就要跋涉十几里的沙路上学的小道;我坐在她曾经只能靠捡拾废弃练习簿的背面来写字、冬天四面透风的那个破旧土坯房里,听她平静地讲述如何一边照顾年迈多病的奶奶,一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学习;我更是亲眼看到,当她用流利的蒙语和汉语,向研学团队和围拢过来的乡亲们,充满激情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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