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起身去了走廊尽头的热水房。
等陈阳回来时,手里多了杯冒着白汽的甜豆浆,透明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,顺着杯身缓缓往下淌,在桌面晕开一小圈湿痕。
他放杯子时动作极轻,像是怕碰碎了什么宝贝,指尖刚碰到桌沿就收回:“刚在食堂打的,甜口,你上周说训练完喝这个最舒坦。”
拾穗儿伸手捏住杯身,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漫上来,指节却控制不住地发颤。
她想起上周训练间隙,自己对着队友抱怨了句“要是能喝杯热甜豆浆就好了”,不过是随口一提的话,竟被他悄悄记在了心里。
她攥着杯子抬头,刚要开口说“谢谢”,却见陈阳已经转了身,正半蹲在林晓身边讲题——正是那道她讲了两遍,林晓依旧没吃透的积分题。
他声音压得温软,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一步一步拆解,连比划公式的手势都放得极轻,生怕挡着林晓看笔记,侧脸迎着光,连下颌线都透着耐心 。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,自习室的灯光成了九月里最温暖的坐标。
有时拾穗儿改材料改到深夜,抬头就看见陈阳还坐在对面,借着台灯的光帮她核对材料里的数据——西部计划的培训材料容不得半点差错,每一个数字、每一条政策解读都要反复核对。
他的笔尖在纸上划过,发出沙沙的轻响,偶尔停下来皱皱眉,自言自语:“这里表述有点绕,拾穗儿明天改的时候得注意。”
那天晚上,拾穗儿实在熬不住了。培训材料改到最后一页,眼皮像挂了铅似的往下沉,她趴在桌上,脸颊贴着冰凉的纸页,迷迷糊糊就睡着了。
梦里全是戈壁滩的景象,黄沙漫天,却有个人牵着她的手,走在铺满阳光的路上,她想看清那人的脸,却怎么也睁不开眼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忽然觉得身上多了件带着暖意的东西,还有淡淡的皂角香——是陈阳常穿的那件常服外套。
她睫毛颤了颤,没敢睁眼,只感觉陈阳轻轻把外套往她肩上拉了拉,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她的梦。
然后,她听见他拿起桌上的材料,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,比之前更轻,像是怕吵到她。
窗外的天慢慢亮了,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,落在陈阳的侧脸上。
他熬了一夜,眼底有淡淡的青黑,却依旧坐得笔直,手里捏着笔,正在材料上做批注。
拾穗儿悄悄睁开眼,看着他认真的模样,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似的,又软又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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