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响,震得她耳膜发聩。
耳朵里一片嗡鸣,外界所有的声音——风声、沙砾声、甚至奶奶在下面疑惑的询问声——都变得模糊不清,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、流动的水。
唯有那“状元”和“七百二十五分”这几个词,如同被刻录了一般,在她耳内不断地、清晰地回响、放大。
她愣在那里,仿佛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。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,她就那么僵立着,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,灵魂仿佛已经脱离了这具瘦小的躯壳,沿着那声音的轨迹,飞越了茫茫戈壁,飞向了那个承载着她所有梦想的、遥不可及的地方。
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既不是狂喜,也不是悲伤,而是一种极度的、超出了承受能力的震惊和茫然,仿佛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、海啸般的信息。
直到脚下那架本就不堪重负的木梯,因为她的长时间僵持而发出一声更为响亮、更为痛苦的“吱呀——”声,猛地晃动了一下,她才像从一场深沉的梦魇中被惊醒,猛地回过神来。
“奶……奶奶!”
她发出了一声近乎尖叫的、带着剧烈颤抖和哭腔的呼唤。
那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、紧张和难以置信而完全扭曲变形,几乎不像她自己的声音。
她甚至完全忘记了自己还站在近两米高的木梯上,忘记了危险。
求生的本能和此刻巨大的精神冲击混合在一起,促使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、手脚并用地从梯子上蹿了下来。
她的动作慌乱而笨拙,落地时,一只脚踩在了一块小石子上,一个趔趄,差点直接摔倒在地。
脚上那只本就破旧不堪、用旧布条勉强缝制的布鞋,在慌乱中彻底脱落,留在了木梯的旁边。
她浑然不觉!赤着一只沾满泥土的脚,像一支被用力射出的、义无反顾的箭,疯了似的朝着那间低矮的、为她遮蔽了十几年风雨的土坯房里冲去!
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,又似乎被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完全占据——准考证!那张皱巴巴的、边缘已经磨损、印着她名字和一张略显拘谨的黑白照片的纸!
那是她与那个叫“高考”的巨大事件之间,唯一的、最直接的、也是最珍贵的联系物!
她需要立刻看到它!触摸到它!需要用这实实在在的物证,来确认“拾穗儿”这三个字,真的与广播里那个如同星辰般耀眼、如同神话般遥远的“状元”联系在一起!
她需要证明,这不是一场幻觉,不是一场因过度渴望而产生的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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