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年,因为久病缠身,萧涟的脾气愈发暴躁。这个时候,一介罪臣之女,竟这样触怒殿下。
萧涟半晌不语,他抬起手,指尖从她乌黑的发丝中,挑起那条垂落的玉色发带。
“顾二娘子,”他说,“顾家此案,要翻身绝不可能。但你若想讨个差使,在京中随便哪一家府邸,都愿意多一个幕僚文史,好好养着你。”
七殿下居然没有生气。
顾棠感觉到了发尾轻轻的痒意,他的手指拨弄着那条垂落的发带,偶尔也带过她的发丝。
这就更不合规矩,不过,也不是她该管的:“只有殿下这里能直接接触到六部堂官们递上去的折子。”
三泉宫别称“银台”,被称为“内通政司”,表面上是由七殿下处理宫务,掌管内廷,实则许多直呈陛下的奏章,都会先呈到银台。
萧涟道:“我只是个儿郎辈,为母皇分忧,一片孝心而已。真正奉旨观政的,是我四姐,当今康王殿下。”
那条玉色发带躺在他没有血色的手心。萧涟纤细修长的指节摩挲着上面的纹路,说:“我四姐跟顾二娘子是青梅之交,自小的玩伴,你不去求她,反而来找我?”
顾棠转身,那条躺在他手心的发带倏地飘然而去,她道:“七殿下明知故问。”
萧涟道:“因为我二姐被废了,你母亲是太女太师,你们全族都是我二姐的人。二娘子跟康王的交情,自然也就烟消云散。”
顾棠微微蹙眉,仍看着他。
两人四目相对。萧涟盯着她的眼睛,过了几息,忽然移开视线,他道:“不许看我,退后。”
顾棠:“……”
她依言退了半步,道:“这样?”
萧涟不答,继续道:“看来四姐还记恨着你不选她的旧事。当初顾家权倾朝野时,太师站在废太女那边,让四姐跟皇储之位失之交臂。”
他抬起手,旁边的侍奴膝行几步,将托盘举过头顶,里面是一个龙凤呈祥的铜香炉。
萧涟亲手点香,道:“三泉宫只管宫廷内务,不管定罪的事,我不会帮你。你该去刑部。”
顾棠转而问:“殿下不是需要一个写文书奏表的女史吗?”
她指了指地上散乱的纸张,道:“依我之见,这些文书写得都太过粗陋难看,顾家人都有一手极妙的文辞秀字,殿下难道没有听过。”
萧涟道:“写来看看。”
顾棠随手捡起一篇文书,扫过上面的内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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