靠山屯,屯子口土路。
深秋的日头虽然亮堂,但照在身上已经没了多少暖意。
路边的枯草上挂着白霜,被风一吹,瑟瑟发抖。
“驾!”
徐军手里却没拿鞭子,只是轻轻抖了抖缰绳。
老支书那匹枣红马,现在被徐军长期租用了。
打了个响鼻,拉着那辆擦得干干净净的大轱辘车,稳稳当当地走在去往县城的土路上。
车上,铺着厚厚的稻草和棉被。
这不是给人坐的,是给那即将请回来的金贵物件——玻璃准备的。
昨晚鲁老头下了死命令:这龙骨房的窗户框子(铁桦木做的)已经立好了,但这眼珠子(玻璃)要是再不镶上,等到上大冻,屋里的湿气排不出去,那墙皮就得起碱,好好的房子就毁了。
“军哥,早去早回啊!”
李兰香站在屯子口,身上穿着那件徐军淘汰下来的旧军大衣,小脸冻得红扑扑的,手里还攥着两个刚煮熟的热鸡蛋,非要塞进徐军怀里。
“拿着!路上捂手,饿了吃!”
“行了,回去吧!外头风硬。”
徐军把鸡蛋揣进怀里,贴着心口,暖烘烘的。
他看着妻子那依依不舍的眼神,心里那股子劲儿更足了。
今天,他要去县里的物资局,把那整整十箱子平板玻璃给拉回来!
在这个年代的农村,窗户上要是能镶上玻璃,那比过年吃顿饺子还让人眼馋!那代表着亮堂,代表着日子过起来了!
……
上午 10:00,赵大山家。
就在徐军赶着马车意气风发出发的时候。
赵大山家那扇破木门,却悄悄地开了一条缝。
赵大山探出头,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像是一夜没睡的老鹞子,阴恻恻地扫视了一圈。
确认没人注意这边,大家都去徐军家工地看热闹了,他才缩回身子,关上门,把插销死死插上。
屋里,光线昏暗,那是常年糊着发黄窗户纸的缘故。
炕桌上,摆着一张皱巴巴的信纸,还有一支快没水的圆珠笔。
旁边,那个破旧的收音机里,还在滋滋啦啦地响着:
“……坚决打击……经济领域犯罪……严禁私人……倒买倒卖……”
赵大山深吸了一口气,仿佛那是救命的“仙气”。
他颤抖着手,抓起笔,在信纸上狠狠地写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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