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仙花开败的时候,小星星发现窗台上的枯枝冒出了小小的芽点。那些芽点小得几乎看不见,只在早晨阳光斜射时,才能在深褐色的树皮上分辨出一点点微凸的绿色。他每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它们,像在守候一个秘密。
春天的到来总是这样,先从最细微处开始。巷子里的积雪还没完全融化,石板路的缝隙里还藏着顽固的冰碴,但空气已经不同了——不再像刀片般锋利,而是带着湿润的柔软,呼吸起来有种说不清的清爽。
这天早晨,霍星澜没有像往常那样在阳台测温度,而是蹲在书房角落里翻找什么。小星星凑过去,看见他正从那个“时间胶囊”铁皮柜里,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扁平的木盒子。
“这是什么?”小星星好奇地问。
霍星澜打开盒盖,里面是一卷卷泛黄的纸,用丝线系着。他解开其中一卷,纸页缓缓展开,露出上面精细的墨线图样——是一座房子的平面图,但和现代的图纸不同,线条更柔和,旁边还配着毛笔写的小楷注解。
“这是我爷爷画的,”霍星澜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扰了什么,“他给人家设计房子时画的样子图。你看,这里写着‘东厢房三间,窗前植海棠两株’,这里写着‘正堂需坐北朝南,檐高三尺六寸’……”
小星星凑近了看。图纸上的字迹工整清秀,虽然纸页已经发脆,边缘有虫蛀的小洞,但那些线条依然清晰,仿佛能看见绘图人当时专注的神情。
“爷爷不只是木匠吗?”
“木匠也要先画图样啊,”霍星澜小心地卷起图纸,“那时候没有电脑,没有打印机,每一笔都要想好了再落笔,因为画错了就得重来。我爷爷常说,画图如做人,一笔是一笔,不能含糊。”
林绵从厨房探出头:“找到啦?我正想说呢,快过年了,该把老图纸拿出来透透气,去去霉味。”
“过年和图纸有什么关系?”小星星问。
“老规矩,”林绵擦着手走过来,“以前工匠人家,过年时要祭祖师爷,也要把一年做的活计整理整理,好的留下来,不好的重做。现在不兴这些了,但晾晒图纸、保养工具的习惯,你爸还留着。”
果然,霍星澜把木盒子里的图纸都拿了出来,一张张小心地摊在铺了白布的桌子上。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,那些泛黄的纸页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,墨线仿佛要浮起来一般。
“爸爸,你也会把你的图纸留下来吗?”
“会啊,”霍星澜从书架上搬下几个厚厚的文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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