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蓝的天台被夜雨洗得发亮,26片铝膜被早早收起,换成一整面透亮的玻璃穹顶,像给天空扣了只巨大的放大镜。
第一缕晨光落下来,恰好打在林绵的脚尖——她正被霍星澜牵着,站在一块用粉笔写的“起点”两字上,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“婚礼流程图”,上面只有一句话:
“跟着光走,别跟丢。”
没有猫,没有猫薄荷,没有猫耳装饰。
今天,是两个成年人,正大光明地把自己的余生混成一碗热粥,请全城人来喝。
化妆台是一张旧课桌,铺着从公司茶水间薅来的碎花桌布,镜子是借来的折叠穿衣镜,镜框上还贴着别人的婚纱照遗落的一角。
霍星澜负责“打底”——把吐司掰成碎屑,混上一点点温水,当成散粉扑在她锁骨,边扑边咬:“甜度刚好,不用卸妆。”
林绵给他画眼线——用细毛笔蘸可可液,眼尾勾出一颗小小的星星,笔尖一抖,星星像在眨眼。
两人互相描眉,描到一半就笑场,笑到镜子都跟着抖,像在看两个偷偷早恋的高中生。
婚纱是借的,白色缎面,裙摆有点发黄,像被岁月晒过一轮,但腰身刚好,像提前为谁留的。
西装是霍星澜大学时的旧款,袖口磨得发亮,被熨得服服帖帖,像把过去烫平,再穿去给未来看。
没有头纱,只有一条从夜市淘来的橘丝带,绕在发尾,风一吹,飘成一条小小的火焰。
没有领结,只有一枚从公司工牌上拆下来的“Home”徽章,别在胸口,像把归途别在心脏上方。
没有豪车,只有一排从地铁站骑来的共享小电驴,车把绑着彩色气球,像一串会飞的路标。
宾客是提前一周在朋友圈吆喝来的:
“周一早六点,天台见,来就送流沙包,不来就——下次一定。”
结果来了黑压压一片,有穿拖鞋的程序员,有拎豆浆的保洁阿姨,有刚下夜班的出租车司机,还有背着书包的大学生。
大家手里都拎着一份“随份子”——有人带一袋苹果,有人带一盒刚出锅的煎饺,有人带一张手写的“幸福彩票”,刮开是“谢谢参与,再爱一次”。
行政小姐姐抱来一只空米缸,贴上红纸:
“份子钱随意,现金也行,故事也行,苹果也行,反正今天我们不数钱,只数笑脸。”
红毯是连夜用旧窗帘缝的,中间拼接着几块不同花色的布,像一条被岁月打满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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