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安十四年二月末,料峭春寒尚未褪尽,长江两岸却被一则消息烧得沸沸扬扬——合肥城破!
这消息如惊雷裂空,先是在濡须口的江东水寨炸开,随即便顺着长江水道、陆上驿道,以燎原之势席卷九州。许都的市井间,贩夫走卒放下担子窃窃私语,面色惶惶;江东的街巷里,百姓敲锣打鼓,欢呼声响彻云霄;荆南的村落中,农夫们停下耕犁,望着北方方向神色茫然;汉中的山道上,商旅们收拢行囊,加急赶路以防变乱。一道消息,牵动了天下四野的人心,将本就暗流汹涌的时局,推向了更湍急的漩涡。
合肥城下,硝烟尚未散尽。东南城墙的缺口处,断砖残垣堆积如山,暗红色的血迹浸透了城砖缝隙,在料峭春风中凝结成冰。江东军的士卒们或坐或卧,甲胄上布满刀痕箭孔,脸上写满疲惫,眼中却燃烧着胜利的火焰。他们付出了半数精锐伤亡的惨重代价,历经近月的血战,终于啃下了这座曹操经营多年的淮南重镇。
城破之时,张辽身披数十创,手中长戟早已断裂,仍率领亲兵在街巷中死战。他双目赤红,战袍被鲜血染透,直至力竭晕倒在尸山血海中。亲兵们冒死冲破江东军的围堵,将这位浑身浴血的猛将从鬼门关抢出,一路向北突围。李典、乐进率残部退守内城,依托残破的宫墙做最后抵抗,奈何江东军如潮水般涌来,箭矢如雨点般落下,内城的防御在半日之内便土崩瓦解。乐进力战殉国,临死前仍死死抱住一名江东校尉,生生咬断其喉咙;李典被俘后拒不降吴,怒骂周瑜“逆贼”,最终慷慨就义。
合肥城头,曹操的“曹”字大旗早已倒伏在地,被马蹄践踏得不成样子。一面崭新的“周”字大旗冉冉升起,在呼啸的北风中猎猎作响,仿佛在向整个天下宣告江东的赫赫战功。
许都,魏公府密室之内,烛火摇曳,映照着一张张凝重的面孔。曹操病危昏迷的消息被严密封锁,朝堂之上早已暗流汹涌,曹丕虽为世子,却尚未完全掌控局势。合肥失陷的急报传来,如同在滚烫的油锅中浇了一瓢冷水,让本就紧张的权力格局愈发岌岌可危。
“合肥一破,淮泗防线形同虚设!”曹丕 paced于密室之中,年轻的脸上满是焦虑,手中的玉佩被捏得微微发烫,“周瑜若趁势北进,徐州、兖州旦夕可危,中原腹地将直接暴露在江东兵锋之下!父亲病重,军心浮动,曹植那边……怕是早已蠢蠢欲动。”
座下,司马懿一袭深色朝服,面色沉静如水,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:“公子稍安勿躁。合肥之失,固然震动,但未必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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