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往汉中的密函,如投入深渊的石子,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。林凡端坐于太守府书房,指尖摩挲着案上未燃尽的烛芯,神色平静无波——这结果,本就在他预料之中。
张鲁割据汉中二十余载,以五斗米道聚揽民心,政教合一,根基早已盘根错节。其人素来谨慎多疑,深谙“枪打出头鸟”的生存之道,岂会因一纸书信便轻易表态?林凡落笔时,便未抱过立竿见影的奢望。他要的从不是即刻的响应,而是在张鲁心中种下一颗种子——一颗“许都空虚,天子蒙尘”的种子。这颗种子何时发芽,何时破土,既要看许都的天时,更要看席卷天下的风雨。
而今,这风雨已自许都蔓延开来,势不可挡。
曹操病危的消息,终究没能被死死捂住。司马懿在许都布下的眼线如蛛网般密集,曹丕更是严令“妄议者斩”,可这等震动天下的大事,岂是几道禁令便能掩盖的?不过十日,消息便如长了翅膀的流言,飞过黄河的浊浪,越过淮水的烟波,传遍了半个天下。无论是州郡牧守,还是山野村夫,皆在私下议论这位乱世枭雄的生死,以及这乱世即将到来的变局。
江夏太守府正堂,气氛凝重如坠铅块。林凡身着玄色官袍,端坐主位,腰间佩剑的剑穗垂落,纹丝不动。下首两侧,文聘、张嶷、华佗等人依次列坐,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掩饰的忧虑,唯有烛火在空气中跳跃,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。
“许都来的最新消息。”张嶷站起身,双手捧着一份密报,声音低沉得几乎要被烛火的噼啪声淹没,“丞相昏迷已有七日,宫中医官束手无策,连针石都已难入其体。司马懿已调集三千禁军入城,全面把控宫禁,连宫门的钥匙都由其心腹执掌。曹丕公子与曹植公子各自闭门不出,府中门客日夜密议,往来之人络绎不绝,府外更是甲士环绕。杨修虽远在邺城,却频频遣使往返许都,据说……据说每次都带了巨额钱财,暗中结交宫中宦官与禁军将领。”
“啪”的一声,文聘猛地握紧了拳头,指节泛白,怒声道:“这是要内乱了!丞相一旦有不测,许都必成修罗场!”
华佗捻着颌下长须,默然不语,眼中却闪过一丝悲悯。医者仁心,纵使曹操是敌非友,是搅动天下的枭雄,可眼见如此人物缠绵病榻、生死难料,也难免为其命运感叹,更为乱世之中的黎民百姓忧心。
林凡沉默片刻,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,打破了堂内的沉寂:“江东那边有何动静?”
“周瑜已从江陵移驻夏口,其水军大营距我江夏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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