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务本”二字墨迹未干,玄色墨汁在新裁的麻纸上晕开浅浅的痕迹,指尖触到纸页边缘的微涩纤维,还带着草木浆汁的清新气息。江夏城北的官田已是一片新绿,那些从云梦泽引种的“山芋”(红薯)刚破土而出,嫩茎顶着淡紫色的芽叶,在晨风中微微摇曳。林凡站在田埂上望着这生机盎然的景象,心中暗忖:这乱世之中,唯有粮食与根基,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。可他在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上艰难扎下的根须,终究还是引来了外界的再次审视。
这一次,来者依旧是鲁肃。
与前两次或深夜密访劝降、或阵前遣使警告的隐秘不同,鲁肃此番竟是手持江东吴侯孙权的正式节杖,仪仗煊赫——青盖马车在前,铁甲骑士护佑两侧,随行官吏皆身着朝服,腰佩印绶,一路鸣锣开道,直抵江夏太守府朱漆大门前。这般张扬的姿态,无疑是在向江夏军民,也向江北许都的曹氏集团,宣告着江东对这位新晋江夏太守的正视,以及某种微妙的姿态转变。
林凡接到门吏禀报时,正在府中与徐晃、文聘商议城防加固之事。听闻鲁肃的阵仗,三人对视一眼,皆看出了其中的分量。“周瑜退兵未满三月,江东便遣重臣持节而来,这是想打攻心战,还是另有图谋?”文聘沉声道,手不自觉按在了腰间佩剑上。徐晃则眉头紧锁:“怕是软刀子割肉,比硬攻更难缠。”林凡指尖敲击着案几,沉吟道:“不管是何用意,礼数不能失。传我命令,开中门,以邻邦重臣之礼相迎。”他心中清楚,这是周瑜退兵后,江夏与江东的第一次正式接触,每一步都关乎后续的生死存亡。
太守府正堂之内,檀香袅袅。林凡身着青色太守朝服,居于主位,徐晃、文聘按剑立于其后,二人虎目圆睁,目光沉凝如铁,隐隐透着威慑之意。鲁肃端坐宾位,一身藏青色儒袍,面容清癯,神色肃穆,身后两名副使亦是气度沉稳,举手投足间带着江东士族的儒雅与干练。
“子敬先生持吴侯节杖远道而来,林某事务繁杂,有失远迎,还望海涵。”林凡率先开口,语气平和温润,既无刻意的亲近,也不失东道主的礼数。
鲁肃闻言,起身拱手还礼,动作一丝不苟,神色比前两次相见时愈发郑重:“林太守客气了。肃奉吴侯之命,一来恭贺太守执掌江夏,肃清匪患,保一方百姓安宁;二来,也是为商谈我江东与江夏日后的相处之道而来。”
“哦?”林凡眉梢微挑,眼中闪过一丝探究,“吴侯雄才大略,不知有何高见,愿闻其详。”
鲁肃并未直接作答,而是从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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