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九点半,沪杭新城的夜色刚刚铺开。
买家峻站在市委招待所房间的窗前,看着楼下车水马龙。霓虹灯将街道映照得光怪陆离,这座新城在夜色中显得既繁华又陌生。
他来沪杭已经两个多月了。
从最初的生疏到如今的焦头烂额,时间不长,经历却足够写一本官场生存指南。安置房项目依旧僵持,解迎宾的房地产公司表面配合调查,实则处处设障。那些所谓的“工程质量问题报告”和“资金流向说明”,简直是对专业智商的侮辱。
更棘手的是舆论。
这几天,《新城商报》连续刊登了几篇“评论文章”,标题一个比一个刺眼:《是推动发展还是阻碍建设?》《新官上任,切忌急功近利》《民生项目久拖不决,谁来买单?》。明眼人都看得出,这是在针对他。
市委那边,解宝华的态度越发暧昧,每次开会都说“要稳妥推进,要统筹兼顾”,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“不要太激进”。韦伯仁倒是热情,但那种热情更像是表演,每次提供的信息都是无关紧要的皮毛,关键的东西滴水不漏。
而常军仁……
买家峻想起下午在走廊里遇见这位组织部长时,对方只是点了点头,什么都没说。但眼神里,似乎有些不一样的东西。
手机震动。
是常军仁发来的短信,只有两个字:“小心。”
买家峻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几秒,删掉了短信。他明白常军仁的意思——有人要对他下手了。
车祸那次是警告,匿名威胁信是威慑,现在舆论围攻是施压。接下来呢?会不会有更直接的手段?
门铃响了。
买家峻走到门口,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,二十七八岁,穿着普通的夹克衫,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。
“哪位?”
“秦秘书让我来的。”年轻人说。
秦秘书是他在省委党校的同学,现在是省纪委三室的副主任。买家峻来沪杭前,两人曾约定必要时通过特定渠道联系。
他打开门。
年轻人闪身进来,关上门,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:“秦主任让我交给您的。”
买家峻接过,打开。里面是一份调查报告复印件,还有一张字条:
“老买,这份材料你收好,别让人知道。杨树鹏的案子比我们想的复杂,涉及的不只是地下组织,还有更大的鱼。注意安全,沪杭水深。——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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